她對警察說:
\"我看見他走過來,要和我說話,他很虛偽,明明是他毀了我,但是,他還是笑眯眯的過來了,我想過,要不要聽他解釋,可是他不該笑的,他應該哭!
\"然後,他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你要我說細節?那我就告訴你,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我看見他身後,那個女人,那個婊子。可*樂*言*情*首*發
\"你問那個婊子的名字?她啊,邢小麗!
\"他說什麼了?我和他發生口角了?沒有!我不會聽他說什麼的,更不會和他爭的,我不想聽他說話了,那一刻,我看見那個婊子的時候,我就不想聽他說任何話了。
\"對!我還可以聽他怎麼狡辯,本來他還是有機會的,但是,為什麼那個婊子偏偏那個時候在那裏呢?
\"你說,我為什麼?因為他是個混蛋。
\"我為什麼不能審判他?
\"你瞧,我預感到了,你們在這裏問我,而他會在醫院裏,他不會死,但是,他會比死難過一些。
\"我不會殺他,我要他活著,活著懺悔!
\"我預感到了,我的預感會應驗的,以後,他的懺悔,我也預感到了。所以,我沒有想到要殺他,我不能讓他想平一樣去死,那樣有什麼意思呢?
\"我早晚會毀了他,就像他毀了我一樣。
\"對了,麻煩你,你去幫我打聽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毀了容,他有什麼想法,他是不是在醫院裏?
\"他已經毀容了?很好,這也是我的預感。說起來真是的。我累啦,我要睡覺了。\"
周妮不再說話,她要說的都說完了。
她在等,等另一個結局。那是關於她自己的。
但是,她有點失望,那個警察並沒有告訴她,什麼是她的結局,而是走了。
她扒在了水泥地上,她得睡一覺。
範建華是在皖南的天子湖聽到崔鈞毅被毀容的消息的,那天他和崔鈞毅吵了一架,之後,申江和盧平來勸他,但是,他沒有接受,其實,他的決心在很多年之前就下了,他得走,他就像一顆流星,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從天空滑過,現在,是消失的時候了,他感謝崔鈞毅,但是,某種不安的預感也在催促他離開崔鈞毅,在這個人的身上,他看到了某種煞氣,崔鈞毅跟他說過,崔鈞毅來上海的船上,有個瞎子,說崔鈞毅身上有煞氣,他也感覺到了,但是,他不知道這個煞氣是什麼,會有什麼結果,他想到的隻是離開。
盧平和申江前腳出了他的辦公室,後腳,他就走了,他很後悔,當初給崔鈞毅出了那個主意,崔鈞毅問他,三盞燈三個開關的問題,這個題目是武瓊斯給崔鈞毅的,後來武瓊斯進了監牢,出題目的人進了監牢,再後來呢?他為崔鈞毅出了一個答案,崔鈞毅接受了,他當時就有些恐懼,他想那個出題目的進去了,解題目的呢?範建華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那個解題目的人,可是崔鈞毅呢?
但是,那天他一激動,把答案暗示給了崔鈞毅。老早之前,崔鈞毅來問過他,那個時候,他守住了,守住了答案,也就守住了命運,可是,後來,他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當天晚上,他就到了天子湖,住進了他的朋友麼小朗的畫室裏,他對自己的逃避很滿意,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第二天,申江就找到了他,申江說,老範,你不回來,黃浦就垮了,除了你,崔總誰也不見,也不說話,他隻吩咐,我們把你找回來。
回不回呢?
他握著手腕,看那隻窗前的小鳥,它會飛向哪裏?如果它飛向東方,他就回上海,果然,那隻鳥像是得了命令一樣,一飛衝天,向東方飛去了。
他出了湖,來到湖邊的公路上,他發現小王已經在這裏等他了,小王胡子拉碴,眼睛通紅,看見他來發動了車子說:\"範經理,吳單經理讓我在這裏等你,你果然出來了,我已經等你兩天了。都說,你是神算,你說,吳單是不是神算?他說你一定會出來,要我不要進去找你,隻要在這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