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中沒有“小孩”(1 / 1)

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八十周年的前夕,我終於完成了《》這部長篇紀實文學作品。

《》不是,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回憶錄,而是既有連續性又可自成篇章的散文體紀實文學作品。之所以稱之為《》,是指“我”融入了殘酷的戰爭,而戰爭又熔鑄了“我”,也讓我親曆了人性的。整部作品以“我”鋪敘戰爭,以戰爭烘托“我”的內心活動。

我少年時就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但自感生命中最充實、最清晰、最具傳奇色彩的時段還是在正式穿上軍裝之前,也就是戰爭時期在家鄉生活的那段時間。我有幸在童年啟蒙時,趕上了血與火的戰爭。戰爭中沒有“小孩”。戰爭固然殘酷,但對投入其中的每一個人來說又是幸運的,這是一種特殊的曆練,一種難以作秀的考驗。戰爭的硝煙能夠遮蔽人的視線,能夠淨化人的心靈,也能使人識別戰爭的性質: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強加於人的還是被迫抗擊的。認識戰爭的雙方,認識戰爭的邪與正,這不僅是理性的抉擇,更是愛憎的傾向,最後鍛造了一個人的信念。

這信念對於“我”來說,很可能是終生不渝的。時光無情地流逝著,而人的精神氣質未變:童年和少年時的影像也許隻有在僅存的照片上才能辨認,但額頭上的皺紋仍然隱含著最初的無聲的誓言。

這部作品雖用散文筆法,但不刻意追求華麗的辭藻。既然是紀實,第一是實事的真實記錄,第二是語言文字力求樸實。不能說華麗就不真實,我卻覺得真實的內容與淳樸的文字應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子。我在謀篇與剪裁上也是遵從出手自然的原則,每個章節長短、謀篇可能有些參差不一,話多則長,話少則短,體例並不追求絕對的整齊劃一。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依了記憶和感受的一組組或一篇篇散文是發表在不同報刊上的,彙集成冊後,我有意沒“填平補齊”,使其保持最初模樣,原汁原味。

《》縱然是寫烽火年代,戰爭環境,可也並不是時時刻刻,在每一個角落都火藥味十足。因此,我間或也引出當時的民政、農事及風物場景,如解放區發生的某些“案件”,還有當地的農桑情味和大自然的奇觀等。適當滲入這些內容,追求的是那種“戰地黃花分外香”的情調。

出現在敘述中的人物,主要的也有一二十位,大都是我的啟蒙老師,是我的引路人。那時的生活是緊張的,也是愉快的。至少在我個人的感覺中,在解放區成長的那幾年中,絕少有妒忌、暗算,傾軋、爾虞我詐之類。作為一個孩子,我經常得到大人們(現在來看他們也是年輕人)的指點、鼓勵和嗬護。當時雖然年幼,頭腦裏也經常想著“知遇之恩”,肝膽相報,雖曆險亦無怨無悔。直至今天,回顧解放戰爭那幾年的生活,總是欣慰地定格為我生平的“金色時光”。

我的領路人和老師們,就是還健在的,有些也失去聯係,不知伊在何方。不知為什麼,他們中有的人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仍然清晰動人……

在戰爭歲月中,有我生平的許多“第一個”或“第一次”,譬如當眾演講,譬如演劇,又譬如作詩等。我的第一首可以稱做詩的東西是1945年5月寫的。當時獲悉蘇聯紅軍直搗柏林,希特勒法西斯完蛋了的消息,自己“瞎”寫了些五言四句、順口溜式的字句,隻可惜現在記不全了。但它真真確確是第一次。直到12年後,我才正式創作並發表了第一首詩“小馬槍”,算是真正將生命與詩聯係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