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篁全身警戒，一對貓眼溜溜直轉。
尊一針見血，道：“你沒穿衣。”
玥篁麵色再現尷尬，回過神來，拉高棉被：“你想怎樣？”
尊雙手一攤，品月男衫憑空出現，丟至他麵前，才道：“穿上，吃飯。”
玥篁心中疑惑堆積，也不問，撿過衣服就套。
尊哪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想逃跑，先看你姐姐同意不。臭小子，別想逃出我的視線範圍。
“你，轉頭。”瞧尊直直盯著他，玥篁不免羞恥。
尊單眉一挑，仍是不動。
白皙的小臉湧上可疑的暗紅，玥篁把心一橫，掀開棉被就套。待穿戴整齊，抬目一看，尊已無聲息旋身出門，這才長籲一口氣。
“走。”尊道完，末了加添，“別想逃，你離不開的。”
玥篁噔的一驚，麵上仍無表情。跟上尊前行。
上午十分，街上人潮湧湧。小攤販的叫賣聲，買賣間的討價聲不絕於耳。尊掏出從空間裏尋出的六孔竹笛，悠然把玩著。玥篁半眯著眼，避開眾人探索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
玥篁放眼望去，麵色出現裂縫。行乞三年中，他早已了解莘安各個角落。今天她帶自己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尊好似沒看見他的變化，率先坐上板凳，招呼著，“坐。”
“我，”玥篁躊躇著，“不餓。”
銀眸對上貓眼，淡然道：“真的嗎？”
不爭氣的肚皮與意誌唱反調，發出如雷鼓的叫聲，提醒著他需要進食。臉皮又一次不合時宜的燒了起來。
“如果喝了這湯，你沒死，就留在我身邊。你敢嗎？”坦然且自信的目光直直射向玥篁。
薄唇張了又合，注視到她眼中微微的鄙夷，思維立刻罷工。等到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她的右手邊。不願再看她的眼神，一味看著桌麵木板間的隙縫。
趁他失神，尊叫來攤主準備兩份，玩轉著六孔竹笛，悠閑說：“早聽聞河豚味道鮮美，今天能喝到死也足矣！”
衣袖下的雙手緊握，眼簾複又垂下。這女人，簡直是個神經，最好喝死她。
“不要偷偷罵我。”
玥篁吃驚抬頭望著她，隻見尊撩起衣擺毫無形象的擦拭笛子。瞳孔擴張，這女人還真是驚世駭俗！斜眼張望四周，眾人一副怪物的驚恐眼光令他難堪低下頭。這樣的目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到，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一如以往的受傷？他不是早就決定要自我的活著嗎？但是，真的好難。
尊雖然在擦笛，卻是一直在凝視他。知道是他自卑心在作祟，這才輕語。“你的眼，很漂亮。”
玥篁僵直脊背，端視木桌細紋的貓眼迎上尊。“再說一遍。”口吻中的誠懇與急切連他自己也未察覺。
尊一字一頓道：“你，的，眼，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