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昶舟卷宗梳理了一番已是困乏,剛脫下外袍,正準備就寢。
房門被“砰”一聲踢開,冷風隨著那一抹淩厲的身影湧了進來,黎清詞著急,“霍大人,有可疑。”
霍昶舟無奈,這還真當他的府衙是來去自如之地,“夜已深,你可知此舉有損你清譽。”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怎的這般扭扭捏捏。”黎清詞大大咧咧落座,自顧倒了杯冷茶牛飲下肚,切道:“案子重要。”
霍昶舟複將衣服披回身上,在他對麵落座,語氣無奈,“查到了什麼。”
黎清詞將今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交代。
“你確定。”
“嗯。”黎清詞點頭,說出自己的猜測,“大人,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查錯了人,平夫子是小辛的夫子,小辛信任他,他若要下毒最是易得手,並且,孟院長失蹤當日,他沒有不在場證人,很有可能易容成孟院長混出了城。”
霍昶舟沉默,對她的疑慮不知該做何解。
翌日,霍昶舟命衙差準備了易容之術會用到的一應物品,與黎清詞裝扮成學生,尋去平夫子房間,向他求教易容術。
誰知平夫子,竟比他們更新奇這些玩意,他對各種用具的用途一概不通,那一副迫切求知的模樣弄得兩人扶額。
一問才知,他昨夜因事回了趟家,並有同村鄰居見證。
然後,黎清詞就對他的房間搜尋了一番,發現一個藏在他衣櫃裏的包袱,包袱裏的假麵假發之物,正是黎清詞昨夜所見黑衣人的打扮。
她秀眉一挑,揚手便要動武。
平夫子一愣,驚恐跳出一步,極力擺手否認,“這可不是我的東西。”
黎清詞輕哼,拿起東西細細檢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縈繞鼻尖,忽而恍然大悟,這不正是她昨夜使用的迷香嗎?
好一手栽贓嫁禍!
隨後,霍昶舟一麵命人全天監視秦曜舉動,一麵繪製秦曜畫像一處處尋找人證,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人證物證俱全。
後山的一條隱秘小道,秦曜背著包袱,腳程極快,一路行來他不時往後看,就像跟著什麼髒東西一般。
“秦管事走得這麼匆忙,莫不是想畏罪潛逃。”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緊跟著秦曜便被黎清詞帶衙差包圍了。
“霍大人,這是做什麼?”秦曜見這陣仗麵上絲毫未表現出驚慌,反而故作鎮定,一臉的不知情,“大人,秦某收到家書,正準備回家省親。”
“若我調查無誤,秦管事父母已逝,無妻無子,何來的家書,是那被你殘害的四名學生令秦管事寢食難安吧。”
“霍大人,這話什麼意思?秦某實在不懂。”秦曜麵上疑惑,裝著無辜之色。
霍昶舟語氣淡然,有條不紊,“秦管事這麼聰明,也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官若是未查到確鑿的證據,便不會與你在此浪費功夫,你雖做了甚多,誤導本官查案,可越是這般多此一舉,越是漏洞百出,秦管事可得隨本官去衙門一趟了,以證清白。”
見霍昶舟話都說得如此直白,秦耀也不再偽裝,收起假笑,“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
“第一眼見到三具屍體,你與孟院長便在我的懷疑範圍內,你很聰明,設計一切將罪名推到孟院長身上,可你遺漏了一個小小的細節,孟院長視書如命,卻將手不釋卷的書給遺下了,這便引起了我的猜測。”
霍昶舟神色淡淡看著他,見他未有一絲波瀾,複又繼續道:“我帶著疑慮多方求證,發現你所說漏洞百出,謊話連篇,本官想你當時也是覺察到本官的懷疑,遂假扮平夫子,混淆視聽,此舉正好暴露了你,那發套上殘留了迷香的氣味。”
秦曜一聽,幹脆攤牌,梗直了脖子,“原來竟是敗在了這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為何要嫁禍孟長華?他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可知四條人命不僅會讓他身敗名裂,更會牽連他至妻離子散。”
“哼,什麼知遇之恩,不過是精心謀劃罷了。”秦曜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