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才是你們的目的。”霍昶舟輕輕扯動嘴角,“你已深得孟長華信任,轉頭卻殺了四名無辜學子,這顯然與你的初衷不符。”
秦曜不答話。
霍昶舟繼續道:“四名學生戶籍不同,生平閱曆不同,除了同住一寢室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共通點,他們都是本分學生,並未與你有過過節,本官實在想不通,你為何會痛下殺手。”
事已至此,秦曜一副破罐破摔的態度,“霍大人既已查到了這裏,不如再查查,他們為何會死。”
“若本官推測無誤,他們四人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不可靠人的秘密?亦或是你藏身雲澗書院的真實目的,你擔心泄密,遂將他們關在後山密室,用曼陀羅花威脅,豈料威脅不成,你遂起殺心。”
秦曜聽完,立時瞪大了眼睛,他震驚於霍昶舟的推測,無論是猜測,亦或他真尋到了蛛絲馬跡,但他所言都太過於接近真相。
秦曜的思緒因霍昶舟一番言論慢慢拉回那日。
是夜,雨疾風驟,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學子們都回了寢歇下,劉辛睡到半夜,許是著了涼,腹痛而醒,外麵雷聲轟鳴,有些瘮人,他不敢獨行,便喚了另一同窗一起。
劉辛方便完,返身就要回去睡覺,豈料一聲淒厲喊叫傳出,劉辛不想管閑事,同窗卻是個愛湊熱鬧的,當即拉住劉辛循著聲音便過去。
熱鬧一湊,便看到不得了的東西,一群學子圈住另一名學子,人人手中都拿著鞭子在他身上抽打。
那名學子身上遍布鞭痕,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似乎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他身上流下的血,混著雨水淌到劉辛與同窗跟前,同窗被嚇得跳腳。
這番動靜,他們被發現了。
劉辛和同窗被抓了,兩人被囚在後山山洞。
看管的人將秦曜請了過來,劉辛心中一喜,覺得自己獲救了。
然而,秦曜一撩衣袍坐到了正對他的太師椅上,那些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秦管事,這兩人如何處置?”
他們那般恭敬,不像是學生對老師該有的態度,倒像是對自己唯命是從的首領。
劉辛心中一番思索才知真正的危機來臨。
秦曜聲音冰冷,麵無表情,“既然被你們發現了,要麼死,要麼加入。”
此刻的秦曜,就像換了一個人,與平日笑得謙遜的秦夫子截然不同。
秦曜在雲澗書院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教授學子,而是為了策反這些學子為自己所用,為成大事奉獻一份力量。
劉辛的父親劉長源雖隻是地方小小縣令,可自幼給他灌輸的思想是忠君愛國,這番行為與他所學背道而馳,他當即嚴詞厲色拒絕。
秦曜看似並不著惱,揮揮衣袖離開了,然後留下的幾名學子相互對視一眼後,各自從牆邊去拿趁手的刑具,他們熬不住,昏死過去。
第二日,同寢的另兩名同窗尋了過來,劉辛在三人掩護下趁機逃脫,他拚命跑去平夫子住處求救,雨聲太大,他的聲音被淹沒,他當即撿起腳邊的石頭扔了過去。
屋子開了門,平夫子探出頭,“誰?誰在哪,出來。”
劉辛想衝出去,可他的手臂被人鉗住,嘴巴也被緊緊捂住,他哼哼唧唧,終究是張不了口。
劉辛眼睜睜看著平夫子嘟囔幾句,便將那道救命的門關上,他卻無可奈何。
劉辛再次被抓了回去,幾人惱羞成怒,當即拿起刑具就是一番痛打,混亂間,劉辛後腦重重挨了一下,鮮血淋漓,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起被綁住的三名同窗被嚇到,爭相跪地求饒。
見已鬧出了人命,他們擔心三人雖暫時歸順,也怕日後將劉辛之死抖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摘了後山的曼陀羅花種,強行灌到三人口中,新鮮花種毒性最大,且喂食量大,三人很快死亡。
他們借著夜色與雨聲,將四人的屍體拖到後山,草草掩埋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