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寢宮,天子魘在了夢境,夢中一條黑蛇張著血盆大口向他襲來,彼時他正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黑蛇吞噬他後,搖身化作一黑衣少年,長袖一甩堂而皇之坐上龍椅。
天子驚醒,已是冷汗涔涔。
夜正深,天子急召丞相入宮,講述夢魘,相苦口勸慰多時,天子剛鬆弛下心神。
一小太監從落窗的信鴿腿上取下信箋,上書幾行奇怪的字符,相對著譯本翻譯,竟是:鄰國生異,不知細幕,行事如何,請君示下。
天子怒,一拍案幾,“如今看來,可不單是朕的一個夢這般簡單了。”
於是,相當夜就被留在了天子寢宮商討對策。
苦坐一夜,丞相絞盡了腦汁,終於想出法子,“陛下或可效仿舊朝,設立三法司,獨立於朝廷,由陛下親自管轄,他們明麵上查疑斷獄,監察百官,暗中則查陛下憂心之事,有便宜行事之權。”
“三法司之首,必要有大才,相可有能人舉薦。”
“老臣心中倒有一人。”
“哦,何人。”
“霍昶舟。”
“就是日前查清雲澗書院命案一事那個。”
“正是。”
皇帝大手一揮,“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
“是。”
設立三法司一事,緊鑼密鼓的提上了日程。
黎清詞回到雲縣,又恢複了她昔日為張家找貓,勸李家別打架,震懾街上地痞流氓,處理一係列無關緊要的小事。
自上次她查了命案,麵對這些無甚增長技巧的小事便興致缺缺,無精打采的回到府衙。
劉長源忙迎上來,將一紙公文遞給她,隻見文書上寫著:三法司擇能人入仕,監查百官,雪天下命案,家室清白者皆可入考,考核時間三月初九。
劉長源建議道:“清詞,若能進三法司,監查朝廷官員,你父親的命案有望洗刷,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樣的誘惑她很心動,然終究是有所顧慮,“劉叔,你身邊沒個貼心的人照應,我不放心。”
“放心去吧,我已遞了請辭,不日便有新縣令上任,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枉在其位,早已沒了老驥伏櫪之心,如今,隻剩我一人,便想著尋一處小院,種種花,品品茶,安享晚年。”
“劉叔,你既辭官,便回黎府吧!我入了京,府中無主事人,勞你為我費心照應,你身邊有幾個使喚之人,我也安心。”
黎清詞扶著劉長源坐下,看著這個同他父親般年紀的叔,心中無限溫情,“劉叔,稍後我便將地契拿來。”
劉長源忙拒絕,黎府的地契,那可是貴重二字都形容不了價值的,“使不得,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劉叔,我將地契給你,隻是想讓你多一份心安,若你覺得不能接受,先替我保管著,等我回來再給我。”
黎清詞目光灼灼盯著他,大有他不接受便不罷休的架勢,劉長源無奈點頭答應,“好。”
“去吧!行李我已讓人準備好了,楹月也去,兩個人一路也好有個照應,你們這樣的人才不該拘於這一方小天地。”
她和楹月租了輛進京的馬車,一路行來,見識了不少的美景,也結交了不少人,五湖四海而來的人,都衝著三法司職位,因為那是最快速、最簡單光宗耀祖的辦法。
元祁也來了,原以為他是賞金獵人,居無定所,不會長時間在一處地方停留,何處有懸賞便去何處,不曾想他也為了搏一搏那空缺。
黎清詞問他為何想進三法司,他說:“小爺自幼家境貧寒,沒讀過什麼書,想考科舉也是不能的,人生在世,誰不想為社稷報效,科舉入仕這一條路早就被堵死,如今老天為小爺另辟蹊徑,自是要來闖一闖,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