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臉上盡是驕傲，奪目極了。
元祁抱手，反問，“你呢？為何想進三法司？”
黎清詞避開他灼灼的眼神，輕笑，“自然是京城的俸祿更豐厚些。”
“你這柄配件瞧著比刑部尚書一個月的俸祿還高，你不願說便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元祁覺得她這理由著實敷衍，兩句話點破，抱著後腦自顧尋周公去。
倒是個見過世麵的賞金獵人，黎清詞生出幾分欣賞之意，為這人的通透豁達。
馬車緩緩前行，離京城越來越近。
趕了三天三夜，終於在三月初八傍晚趕上，城門口的守軍一聽他們來參加考核，便將他們都帶到城內一處稍偏遠些的院子。
這裏已經住下不少人了，院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稍顯破敗，好在足夠大，夠容納這些天南地北來的人。
片刻，有人送了飯菜來，三菜一湯，夥食算不上好，全都是素菜，好在全是辣口，眾人都是一路啃幹糧過來，難得有頓熱飯，早已管不上什麼葷素，端了碗筷就大快朵頤起來。
黎清詞夾起一塊茄子，辣椒的辛味直衝鼻尖，她嗅覺敏銳，聞到辛辣衝擊下一股輕微藥味。
心下有疑，筷子一道菜一道菜試過去，竟盤盤有料。
她不動聲色將菜扔到桌底，提醒楹月和元祁道：“你們胃不好，這些菜全是辣菜，少吃一些，米飯就不錯，京中的米飯格外香軟。”
見她使眼神，雖不懂其中意思，但也不敢再去夾菜，三人光光扒拉米飯，愣是吃到飽。
元祁覺得古怪，不動聲色去看旁的桌子，確實看到不少人未夾菜，光埋頭扒拉白米飯，他默默將這些人記下。
膳後，衙差為她們分配了住處，養精蓄銳，參與明日考核。
半夜，黎清詞正睡得迷迷糊糊，外麵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大聲嚷嚷：“有鬼啊！”
黎清詞瞬間驚醒，翻身而起，她搖晃醒楹月，楹月揉著迷糊的眼睛，嘟囔問出，“怎麼了？”
“噓。”黎清詞捂住她的嘴，示意她聽外麵動靜。
“鬼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一人影瞬間被拖走。
尚在思索當下境況，門被人敲響，元祁慌慌張張的聲音喊道：“清詞，楹月，你們有沒有事？”
黎清詞打開門，元祁火速閃身進來，他拍著胸脯驚魂未定，“男寢無故暴斃了好些人，這是鬼宅，咋們得趕緊溜。”
“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即便真有鬼，也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黎清詞點起燭台，坐到桌邊靜靜等著。
楹月雖是女子，卻不是膽小的，她知黎清詞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便也跟著坐下。
元祁喉頭發虛，“你們幹嘛？”
黎清詞氣定神閑，“等鬼來啊！”
“不，不，不逃……”元祁說話都不利索。
“若真有鬼，逃去哪裏都是逃不過的。”黎清詞搖頭，自顧提壺給自己倒茶，液體緩緩流出卻盡是腥紅之色，元祁汗毛直立，瞬間驚恐跳出一步，大喊一聲，“血。”
被他這一吼，黎清詞也緊張了，她長袖一掃，茶壺茶杯皆砸在了牆角，杯盞碎裂下，猩紅的液體全部流出，並沒有半分血腥之氣。
突然，一股勁風吹開了門窗，房中的蠟燭瞬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