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霍昶舟那張大額銀票的打賞加持,她的身價瞬間被抬高,不僅得樓內姑娘刮目相看,老鴇也對她捧上三捧,她成功打入敵人內部,混到暗宅的入門券。
這日,黎清詞正在樓上磕瓜子,樓下有熟悉的叫賣聲傳來,“最新的胭脂水粉嘍。”
黎清詞推開窗一看,楹月捧著幾個精致的小盒子,來回走動,刻意在等待。
“媽媽,我去買盒胭脂。”
老鴇一甩香帕,笑著揮手,“去吧!去吧!女為悅己者容。”
“姑娘,你這胭脂給我看看。”黎清詞留住楹月。
她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話, “大人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戶部侍郎虞信,昨日吊死於家中,據查,他死前曾來過‘綺月樓’,我勘驗屍體後發現,沈陊與虞信兩位大人,都是被捂住口鼻窒息後,再懸吊於梁上做出自縊假象,且他們身上有兩處致傷手法如出一轍,霍大人推測,虞大人也是被先前的黑衣人所殺,大人讓你查查,虞大人在樓裏發生了何事?”
“好,我會暗中去查探。”黎清詞小聲交待一句,大聲討價還價道:“姑娘,你就少我兩錢吧!我多拿兩盒。”
“好吧!”
黎清詞拿著胭脂回了樓,她問出接待虞信的姑娘乃是樓裏的蕊香,當即拿著胭脂直奔暗宅,前去送禮。
蕊香同情她遭遇,頗有惺惺相惜之意,兩人談論間,黎清詞忽而抽抽噎噎哭泣起來,“蕊香姐姐也知道,我命苦,兄長嗜賭如命,賣我入青樓還時時來逼我討要銀子。”
俗話說,拿人手短,蕊香得了好處,對她態度親和不少,又聽她苦命人生,防備心一降再降,反倒安慰她起來。
黎清詞絞盡腦汁賣著慘,不時請教一兩句暗宅的信息,一番不著痕跡的套話操作下來,虞信之死也摸了個七八。
虞信之死,與蕊香無關,既然不是為了姑娘爭風吃醋,那麼最有可能便是涉及到樓中利益,才會被殺人滅口。
若要說從姑娘們入手,他們或許還要耗費一番功夫,若要威脅“綺月樓”,那可有的是法子。
畢竟,霍昶舟的身份擺在那,雖無官職高下之分,可他隸屬皇帝親率,有監察百官之權,那些官員明裏暗裏都討好巴結。
憑這身份,尋一兩個辦事的人,可簡單多了。
霍昶舟的一番計劃下,綺月樓的大戲再次粉墨登台。
青天白日,樓裏尚未營業,樓中的姑娘都還在睡大覺,樓下劈裏啪啦的打砸聲傳來,動靜之大,院中的禽畜都要嚇一激靈。
老鴇忙下樓來看,竟是虞信的夫人帶著十幾個家丁前來砸場子。
閻王易送,小鬼難纏,何況虞夫人這種新喪夫君的憤懣女子,潑辣無禮愣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指揮著家丁能砸則砸,能毀則毀。
蕊香下樓,虞夫人身邊的下人眼尖,立馬認出她常接待虞信,同虞夫人耳語兩句,虞夫人一聽,三步並作兩步,怒衝衝上前,一巴掌甩出,“你個狐媚貨色,便是你日日癡纏,勾得我家大人留戀在外,有家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