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又是一巴掌招呼過去,“想隱瞞是不是。”
“不是,不是。”
黎清詞失笑,他這模樣倒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架勢。
“誰讓你這麼做的?”
“陸掌櫃。”
“金銀櫃”的掌櫃陸巡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身形矮而胖,許是常年經營的緣故,他麵上總帶著幾分狡黠,即便他的笑容很開懷,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陸巡模棱兩可一番後,交代出,江淮山與葉泉兩人是他的同鄉,他們不久前從徐州進了京城,這段時間,他們盤纏用盡,一次偶然的機會,兩人來賭坊搏一搏手氣,正好遇上陸巡,他二人便向陸巡借銀兩返鄉,陸巡家有妻兒開銷,身上也無餘錢,便拒絕了兩人的請求。
兩人實在走投無路,遂耍起了蠻橫,以死相逼。
陸巡無奈下想出了這個法子,暫且接濟二人一段時間。
“金銀櫃”每日賭徒甚多,有輸有贏,他特地交代荷官讓兩人小贏些許,他想著賬麵小,這樣便不易被人發現。
豈料,這二人嚐了一次甜頭後,便日日來。
便是陸巡不在,兩人也會直接找到荷官,假冒陸巡的名頭,荷官因有陸巡第一次的交代,一連讓幾人贏了多日。
“除此之外,他們可有向你借過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陸巡重複一句,搖頭失笑,“大人說笑了,小的就是百兩也拿不出,又怎會答應借他三千兩銀。”
“你最後一次見兩人是何時?”
“三日前的午後,他們又贏了不少錢,便決定返鄉,我還特地為他們準備了餞行酒送別。”陸巡望向遠處,“如今已過了兩日,想必他們也到了徐州。”
元祁脫口而出,“他們怕是到不了了。”
陸巡疑惑,“大人,這話什麼意思。”
元祁惋惜道:“他們死了。”
“怎麼死的?死在何處,我能不能去看看。”陸巡一連幾個問題問出。
霍昶舟頷首,元祁這才同意。
驗屍房,陸巡見兩具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愣是不敢確認,元祁再三肯定後,他這才抱著兩具屍體嚎啕大哭,看上去好生難過。
陸巡“噗通”一聲跪在霍昶舟麵前,涕泗橫流,“請大人早日查出凶手,還我兄弟二人在天之靈。”
霍昶舟一個眼神,元祁扶起陸巡,交代道:“陸掌櫃放心,霍大人定會將命案查個水落石出。”
“有勞大人了。”
陸巡傷心了許久,這才離開,瞧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樓少深搖著扇子,一臉不恥,“‘金銀櫃’有這樣的掌櫃真是不幸啊!”
元祁卻是唱起反調,“小爺說呀,小爺還支持陸掌櫃的做法,這金銀櫃用機關賭假局,肯定騙了很多人,這都是些黑心錢,陸掌櫃用這種方法仗義疏財,小爺覺得他是個講義氣的。”
話落,他還不忘找個認同自己的人,轉身去詢問黎清詞,“清詞,你覺得呢?”
黎清詞細細思索著回答,“於情,陸掌櫃為朋友冒險,雖說方法不可取,但不失為一個有情有義之人。於理,這確實是金銀櫃東家的損失。”
樓少深搖著扇子輕哼一聲,“好個於情於理,小娘子這話誰都不得罪。”
這些問題他們從來不會問楹月,因為楹月的立場永遠向著黎清詞,她的想法可以忽略。
霍昶舟轉身離開,不予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