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月。”
一道清亮的聲音劃破黑夜而來。
黎清詞因為楹月這麼晚了都沒回家,她不放心,出來接她,一路過來都沒遇上楹月,她便直接找來周家。
她從後院翻入,院中空無一人,卻隱隱有細微的水聲流動。
她到井邊一看,一襲淺綠的裙擺漂在水麵,她揪住牽桶的繩,縱身躍下,一手揪住楹月,一手用力淩空飛出。
楹月已經昏迷,脈搏跳動微弱。
黎清詞一下一下按壓她胸口,許久後,楹月吐出嗆入的水,悠悠醒轉過來。
看到黎清詞,她再也憋不住,大聲的哭出來,有恐懼,有欣喜,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黎清詞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我在呢。”
黎清詞隻覺得肩頭一沉,低頭一看,楹月又暈了過去。
她背起楹月,再次躍牆離開周家。
陰暗角落處,一雙黑眸從始至終注視著一切。
楹月回到趙家後,人也發了高熱,燒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元祁見狀,著急忙慌,“怎麼回事?楹月發生了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先去找個大夫過來。”黎清詞一下子將元祁推出門。
她速度極快的換下楹月身上的濕衣服,先前因有她脫下的外衣包裹,現下衣服褪去,楹月腹部的踢傷顯露無疑,大片青紫,皮膚腫脹,那麼單純善良的一個人,她們竟然舍得下如此狠手,黎清詞緊緊捏著拳頭。
楹月渾身高熱,躺在床上直打哆嗦。
片刻,大夫過來看診,楹月喝下湯藥,這才稍平靜的睡過去。
見楹月的情況稍有平複,黎清詞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她騰一下站起,“我去周家給楹月報仇。”
也不管元祁有沒有聽到,便大步離開。
門房處的下人兩三招被她撂倒,躺在地上嗷嗷叫。
“周嫻,你給我滾出來。”黎清詞一腳把大門踹開。
她徑直闖去周嫻房間,房中死一般的寂靜,周嫻倒在血泊裏,雙目圓瞪,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似乎到死的最後一刻都想不明白。
黎清詞存了要教訓周嫻的心,如今見她奄奄一息,也顧不得報仇,探她微弱的脈搏,胸口處的傷口依舊在汩汩流著鮮血,她迅速點住周嫻幾處大穴,血流暫止住。
周嫻的體溫在一點點流逝,她身上是常備了補養氣血的藥丸,翻找出一顆藥丸,正準備喂到周嫻口中。
突然,門外傳來驚恐的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周家的護院很快趕來,齊齊拿出手中的兵器,氣氛陡變緊張。
“我是在救人。”黎清詞解釋。
老仆不聽,大手一揮,“抓住她。”
一聲令下,護院們蜂擁而上,圍了過來。
黎清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丸塞入周嫻口中,一點心肩處,讓她順勢將藥丸吞下。
她並未反抗,抬起手後,慢慢站起身子,各種武器一下子將她抵住。
她的武功若要對付這些看家護院,可謂輕而易舉,可周嫻被刺傷,她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手,隻怕有說不清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