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堂,黎清詞跪在地上,縣衙門口圍攏很多百姓,周嫻遇害之事已傳得沸沸揚揚,她知道霍昶舟很快就會收到消息趕來救她。
等到午後,也未見霍昶舟趕來,許縣令是個慣會屈打成招的,見她牙關咬得緊,大手一揮,三十大板便發落了下來。
剛才不想將事情鬧大,她暫忍一口氣,如今想反抗,卻是被鎖了手腳,反抗不得。
她被架在長凳上,木板“劈裏啪啦”打下。
“呯。”
“呯。”
木板打在皮肉上傳出的悶響,回蕩在公堂上,黎清詞緊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額頭卻是已有細密的汗珠。
“堂下犯民,為何殺害周家夫人?還不如實交代?”
沉默,黎清詞沉默以對。
許縣令怒極反笑,“好,好,好,好得很,本官倒是要看看,本官的板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許縣令大喝,“繼續打,狠狠的打,打到她招供為止。”
“住手。”元祁急匆匆推開眾人跑進公堂,衙差見狀,立時上前阻攔,元祁三拳五腳將一眾衙差打翻在地。
許縣令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嚇到,重重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竟敢驚擾公堂,來人,將他給本官亂棍打出。”
元祁捏拳踢腿擺著姿勢,衙差們剛才挨了一頓揍,也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兩方就這麼相互僵持著。
霍昶舟從元祁身後走進公堂,扶起黎清詞,他低聲關切詢問道:“有沒有事?”
黎清詞搖頭,扯出一個笑容。
“抱歉,我去查證一些細節,耽誤了時間。”
黎清詞強撐著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故作輕鬆,“查明白了嗎?”
“嗯!”霍昶舟點頭,“十之八九。”
許縣令見他們竟然在公堂上這般無視自己,怒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怒目而視,“大膽,你們這些刁民,竟敢如此大鬧公堂。”
霍昶舟輕輕扯著嘴角,這便是大膽,那他接下來的話才真正是大膽妄為。
“許大人自詡朝廷命官,可真正做到為國為民,還是為了私欲!為了蠅頭小利!草皆如人命,視朝廷法度為斂財工具。”霍昶舟薄怒,音量不自覺間提高,言語間已有隱隱的微壓,“查案斷獄,許大人未親臨現場查線索,未多翻查證驗真偽,隻懂得高坐於刑堂之上,屈打成招,許大人此舉,可曾有一分覺得愧對身上這身官袍。”
許縣令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霍昶舟冷道:“霍某是不是胡說,許大人應該心如明鏡。”
“你真是膽大妄為,本官身為堂堂七品朝廷命官,你這刁民竟敢如此編排本官,來人,來人,將這刁民給本官亂棍打死。”許縣令被氣得胡言亂語。
“許大人,這天下便是因為有你這樣的貪官汙吏在,才會讓冤者無處申冤,含冤莫白,因為你麻木不仁,助紂為虐,行凶者肆無忌憚,鑄造更多的冤假錯案發生。”霍昶舟逼近許縣令,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氣勢逼人,行至案前,他拿起案上的驚堂木,重重拍下,怒喝,“許俊才,你愧對俊才二字,更愧對朝廷和百姓,你不配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