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元祁高高興興出來,他手中不僅拿著賬冊,還抱著個盒子,盒子打開是滿滿當當的銀票。
眾人嘩然,瞪大了眼睛。
他一個小小縣令,家境普通,家中也無人經商,如何在短短七年時間攢了這麼多錢財,除了貪贓枉法,黎清詞想不出其它。
“許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下官無話可說。”
“許俊才,你的官,到頭了。”霍昶舟側首,疾言厲色起來。
“霍大人,難道僅僅因為下官辦錯一樁案子,你就要彈劾下官嗎?”
“彈劾。”霍昶舟冷笑,“許俊才,你還值得被彈劾嗎?”
“霍大人,下官雖官職不如你,到底也是聖上親任的一縣縣令,即便你是我的上官,也無權處置下官。”
“是嗎?”人潮中,一抹紫色款款走出,他擲地有聲,“柳州縣令接旨。”
樓少深手中正托著一卷明黃的聖旨。
“臣,許俊才接旨。”許縣令撩袍,雙膝跪下。
堂中除了不能跪,全程趴著的趙竹海外,霍昶舟、黎清詞等人也紛紛跪下聽旨,看熱鬧的平民百姓亦是黑壓壓跪成一片。
“柳州縣令許俊才,為官不思為國為民,虛報政績,濫用職權,犯下冤假錯案,現革其官職,貶出柳州。”
樓少深笑得玩味,“許大人,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哼!”許縣令冷哼,麵上無甚波瀾,卻是後槽牙都要咬碎。
他走到霍昶舟麵前摘官帽,脫官袍,“霍大人,來日方長,咱們還會見麵的。”
霍昶舟笑言,“本官一日在三法司這個位置,你便一日無翻身機會。”
許俊才穿著一件白色中衣,沒了官袍的襯托,他看上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霍大人,我有一事請教。”
霍昶舟頷首。
“我自認卷宗毫無破綻,你是怎麼發現端倪的。”明明每一次,他都是如此做的,無論人證物證都完美契合,為什麼,這一次卻敗得如此徹底。
“你低估了一個人。”
許俊才驚呼,“誰?”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霍昶舟看向公堂下,緩緩道:“母愛之堅韌,可排萬難,可越山海。”
曾今,他也曾懷疑過,趙母是不憤於許縣令的判決,因為趙竹海任知縣七載,政績平穩,未曾有過失當之舉,相比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他更願意相信那個,他能看到政績的同袍,因為卷宗上的合理,毫無破綻。
幸得黎清詞,願以一腔熱情相賭,他們這才能破獲冤案,才能發現冠冕堂皇下的腐敗貪婪。
兩名衙差上前,架著許俊才離開,自此,他再無資格踏足柳州城半步。
百姓們歡呼雀躍。
趙母攙著兒子一個勁朝霍昶舟磕頭感謝,“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你是我趙家的救命恩人,老婆子要每年都要為大人祁長命燈,保佑大人長命百歲。”
霍昶舟扶起兩人,“本官還你清白,不是為了回報,隻是想給天下人一個公理,本官身為刑獄官,理當維護刑律不受玷汙。”
命案結束,眾人回了趙家,楹月已經能撐著身子勉強下床走動,她剛走到院子,便見眾人回來,笑逐顏開。
黎清詞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
楹月打開,盒裏裝著一個鑲嵌滿黃色寶石的銀鐲,樣式簡單,設計也普通,一眼看上去並無出彩之處。
“這是一個鐲子,它看上去普通,但我在裏麵藏了暗器,你以後若是遇上危險,誰再敢近身,你就用它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