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貨出來後,老者雖上了年紀,仍是將不大的步子邁得略快,他匆匆出來,“官爺,我都照你的吩咐轉告了梅姑娘。”
而老者身後的侄子,自覺的站到元祁身後去,同元祁點頭,表示照計劃進行,一切順利。
元祁揮手,“沒事了,你回去吧。”
“是,是,是。”老者駕著驢車,車軲轆“咯吱咯吱”響著走遠。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元祁趴在牆頭,又一次揮趕走在耳邊亂叫的蚊子,他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幾次打架想要閉上,又被他勉強撐開,他使勁搓了搓臉,直到麵皮泛紅,這才稍提些精神,繼續盯著乾府。
“元公子,這都要子時了,她怕是不會出來了。”
“你急什麼?就是在這裏趴三天三夜,也給我老老實實趴著。”
衙差悶聲答應,“噢。”
元祁抬頭看天,夜色已深,月亮躲進了雲裏,乾府好幾處院子都熄了燈。
梅姑娘的所在院子的房間也熄了燈燭,衙差扯出一個哈欠,“元大人,人已經睡下了,咱要不先回去。”
元祁煩悶,身邊這人委實聒噪,正想好好罵他幾句。
那衙差放在牆頭的頭,呼的往下一躲,他驚喜道:“出來了,出來了。”
元祁屏息靜氣,隻聽寂靜的夜色中,有極其輕微的關門聲。
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從梅姑娘的屋子走出來。
元祁傻笑,他這番守株待兔,倒也沒白費功夫,看來這梅姑娘是想趁著夜色去瞧一瞧被抓的人是不是同謀。
梅姑娘在寂靜的夜色中走著,街邊的鋪子都已打烊,街道上漆黑一片,她步履輕緩,一路向前行去,所行的方向正是縣衙。
“你速速回去稟告大人,魚兒上鉤,讓清詞準備好關門打狗。”
衙差撓了撓頭,隻覺得他這比喻委實難以入耳,可他不敢反駁,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怨氣,從狹窄的小巷隱去了身形。
元祁一路跟著梅姑娘,隻見她朝著縣衙的方向越走越近,心中興奮無比。
搓了搓手,興奮的似乎命案馬上就要告破,他雙手合十做了個祈願的手勢,忽見夜色中一盞孔明燈緩緩上升。
元氣心想,這人誰呀?深更半夜來放孔明燈,八成是有什麼毛病。
前頭的梅姑娘突然停住腳步。
元祁忙閃避到牆角,隱藏起身形。
元祁遠遠望著,看到梅姑娘似是撿起什麼東西,然後繼續往前走,元祁便繼續跟,路程行了一半,卻見梅姑娘鑽進了一間藥鋪。
梅姑娘出來時手裏提了兩包藥,然後她竟原路返回了。
元祁跟了一路,這時卻傻了眼,人都未進縣衙,這犯人他是抓還是不抓,一番糾結,也隻能看著梅姑娘,回了乾府。
元祁折回藥鋪打聽,竟隻是開了兩副補血益氣的藥。
黎清詞和霍昶舟正等在縣衙,霍昶舟手邊是一壺熱茶,黎清詞現下無事,目光直勾勾盯著霍昶舟,她發現,他格外喜愛喝熱茶。
兩人等了許久,跟著元祁的衙差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回來,稟報道:“大人,元大人讓卑職來稟告一聲,魚兒已經上鉤,讓咱們準備行動。”
“好。”黎清詞起身活動手腳。
過了多久,縣衙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黎清詞打起精神,漁網兜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