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元祁便傳來了好消息。
他根據霍昶舟的提示,從距大理寺稍近的幾處藥鋪查去,嚴查每家藥鋪賬冊上當日抓藥的記錄,果真發現京中一家頗大頗有名氣的藥鋪,光在由方被害那個時間節點,藥鋪就已經售賣出了十幾副藥方上開有砒霜的藥包,砒霜是既可救人又可害人的東西,因此藥童在抓這幾副藥時,多留了個心眼子把藥方給記了下來,元祁當即讓他把這些帶砒霜的藥方都寫了下來。
元祁細細核對了十幾張藥方單子後,便發現了其中貓膩,三張藥方單子抓的藥和份量竟是一模一樣的,那三張單子裏的砒霜的份量是不足以致命的,可若將三份藥裏的砒霜都給一個人,那便是可以致人死亡的量。
元祁招來一眾夥計問話,眾人集思廣益回想一番,便將抓過那三副含砒霜藥方的三個人,口音、年齡、體貌給說了個七七八八。
元祁想要憑借他們所述畫出嫌犯的畫像倒也是不難,元祁看了一眼身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圈問下來,別說讓他們憑講述畫像,就是讓他們寫自己的名字也不見得賞心悅目,元祁當即差人回三法司請霍昶舟,霍昶舟此時正在查舊卷宗,還未理出些頭緒,便被匆匆請過來。
霍昶舟趕到藥鋪,元祁已讓藥鋪老板備好了筆墨紙硯,霍昶舟並未多言,提筆蘸墨,聽著夥計的描述,便開始在紙張上細細描摹。
幾盞茶後,三張畫像便也畫了出來,夥計們挨著上前瞧,紛紛發表意見。
“這個人鼻頭略短。”
“這個人眼睛是上挑的。”
“這人唇角向下。”
“這個人眼睛很小,細長奸滑。”
“這個人兩腮略寬。”
……
根據藥鋪夥計所提,霍昶舟修改一番後,重新拿起紙張畫像。
又幾盞茶的時間,三張更為貼合人物的畫像便妥當了。
“對,對,對,是他們三個。”夥計們紛紛點頭附和。
元祁命人將畫像貼在藥鋪門口,這裏看病抓藥來往的行人頗多,消息傳播的也快。
不多時,便已看到成效,有人前來舉報畫像上的三人。
張望,方坤,賀峻,三人都是京城人士,且都住在四方巷裏。
既然得了他們三人的住址,元祁火速帶著衙差趕去,意圖將人捉拿,即便他速度趕得很快,可終究也是慢了一步,張望和方坤已被殺身亡,另外一人,賀峻下落不知所終。
兩名疑犯的屍體被帶回三法司由楹月驗屍,兩人身體沒有外傷,也未有中毒跡象,死因皆是脖頸處的淩厲一劍,一劍割喉,瞬間失血過多斃命。
對於賀峻的行蹤,元祁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尋找,靠坐在三司的石階唉聲歎氣。
此時,黎清詞正拿著手上的名冊挨家挨戶查去,她捧著冊子,剛從一戶人家出來,正要朝著下一家尋去,突然一人慌不擇路而來,將她手裏的名冊撞在地上。
黎清詞撿起冊子,正打算同那人理論理論,卻見那人已跑遠,他一邊跑一邊不時的望向身後,似乎跟著什麼要命的東西一般,讓他心生恐懼。
黎清詞凝神靜氣,便感覺到身後一股非常強烈的殺氣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