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小雨，天氣愈發濕冷。
昭月特意請了信得過的太醫給介之舟看了，傷確實極重，一時醒不過來，昭月隻得自己譴人去查近日關於介之舟和東廠那邊最近發生的事，順便將晏齡林雨瑜叫了來。
燭影重重，介之舟那邊剛把太醫送走，晏齡與林瑜已先在書房等她了，昭月自屋外進來，帶了一身寒氣，她一邊接了晏齡遞來的小盞，一邊道：“山尾想必已告訴你們事情始末了，我已著人查了關於介之舟與東廠，兩者似乎並無聯係，介之舟家世清白，行事並無把柄，東廠卻下了死令拿他，而且沈梅嶺親自帶隊。”嚐了一口，昭月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了晏齡，竟是開喜樓的雪酪，晏齡對她的反應意料之中，隻有些得意的也揚了揚眉
昭月不去看他在燭光裏閃爍的桃花眼，放了小盞，略沉吟道：“隻是奇怪的是，一個月前，介之舟在六月樓與工部侍郎家的公子白慎為了一個小倌險些打了起來，但是後麵兩人言歸於好，除此之外與人並無矛盾。我查了那白慎，雖行事紈絝，但並不是作惡之輩。”她頓了一下：“不過那個小倌有點意思，才色一絕，身契來曆幹淨得很，幹淨得不正常，隻是我派去查這小倌的人還未回。”
林瑜思索片刻道：“不過既然沈梅嶺親自拿人，怎麼輕易你把人帶來了？“
昭月正咽下最後一口雪酪，聞言猛然嗆了一下，猛咳了片刻才停下，晏齡見她停了咳嗽，才收回給她撫背的手，語氣有些冷：“自然是這人他東廠拿了沒有在我們手中用處大，樂於順手推舟賣個人情。“
林瑜早猜到七八分，但今日晏齡在拓跋尉麵前揶揄了她，她此時正找了回來，見晏齡如此便也見好就收：“近日京中外族多了許多，你們發現沒有？雖然開春市場開了，往來貿易的外族人以往就多，但是近兩年多了幾倍不止。自從過年公宴昭月遇刺，抓到的謀反塤西族之後，陛下便加強外族進入大昭的檢查關卡，我才注意到，近兩年已有眾多外族進入大昭而且可能很多是黑戶散布在大昭。“
晏齡繼續補充道：“在城南，有一個最大的自由互式，那裏魚龍混雜，十分複雜，朝廷對於那裏的管控十分鬆懈，已儼然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體係，由他們叫大關的人統領，由他每年向朝廷上貢納稅。聽說那裏還走私貿易軍火，有最大的妓院，賭場，隻要你有錢，什麼東西，什麼消息都能得到，是真正的銷金窟，黑色地帶。至於你說的那個小倌“他轉向昭月：“確實不簡單，那個小倌從黑市出來的，來曆藏的很深，我已查了半個月了，隻挖到這個小倌，可能與大關有關。那個白慎也不簡單，介之舟今日之事，可能與這件事有關”
昭月心突然沉了沉，過年宮宴的刺殺，塤西族，近年來的外族潛入京都，介之舟、白慎這些文人官員牽涉其中。。。
她心頭已有了一個驚心的念頭浮現，不由輕聲自言自語道：“是誰，布置了這樣大一個局？”
晏齡見她陷入擔憂，便道：“此時發現也不晚，上次行刺，他們已露出馬腳，而且顯然他們內部出現了矛盾，否則以布局之人的處心積慮，宮宴行刺根本不像他的處事方法。”
林瑜也道：“大理寺已加派人手暗中調訪，我們發現的不晚。而且介之舟顯然知道點什麼，等他醒來，可能能補充許多線索”
昭月點頭：“看來皇兄還是警覺，隻怕在宮宴，皇兄便已察覺了。“
林瑜點頭，“近年來陛下鎮守北部，便警覺發現，近幾年幾個部族聯係密切了一些，是以一直有關注。“
昭月捏了捏眉心：“那等介之舟一醒我得了消息便通知皇兄。“
林瑜見她困頓，便起身道別，也不問晏齡，像是知道他不走。
林瑜走後，昭月又與晏齡去看介之舟，還在昏睡著，便來到外間，昭月隨手撿了書來看，晏齡倚在另一邊看書，一時有些靜，隻聽的燭花爆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