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六年過去,小嶽-變成大嶽-,她不再在跆拳比賽上麵逞英雄,她照自己的心願,成為名副其實的護士。

嶽家搬到台北了,因為是大哥、二哥結婚,三哥的女朋友和三哥立誌在台北闖天下,重男輕女的嶽媽媽覺得兒子不在身邊,日子難過,加上老爸的道館再也招不到像兒子女兒這麼優秀的學生,越教越無味,於是包袱款款,到台北讓兒子養。

二十二歲的嶽-有沒有順利離開家裏,獨立生活?

沒有,因小護士的薪水不多,獨居在外要多付一筆房租費用,何況三個哥哥合蓋的大房子很好住,她的房間一不小心蓋掉二十坪,大嫂、二嫂賢慧又溫淑,老搶著幫她整理房間,再晚都替她留消夜,這種住宿條件她要上哪裏找?所以住家裏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住家裏免不了照三餐被哥哥們欺負幾下,不過,有嫂嫂在旁幫襯,她的日子算是好過多了。

和多年前一樣,和歐子晏相關的新聞仍常上新聞媒體,不過新聞內容通常是他又並購了哪家公司、他和某家外商公司簽下某某某合約。

然而,他的照片再沒被刊登過,於是,哥哥沒機會再取笑嶽-的頭沒有人家一顆毛細孔大。相對的,嶽-倒是經常上新聞,原因……當然是她愛上嘛!

她是急診室護士,老有槍傷、車禍的患者被送進來,醫院裏大部分醫生不願意對媒體解釋病人情況,所以自然而然地,這份工作就落在嶽-身上。

幾次練習,她越演越好,態度自然、手勢聲音堪稱一流,要是因此被挖掘進入演藝圈,她是不排斥的啦!

當然,她有小小遺憾,住在台北大都會,能認出她是常上電視的小護士的人並不多,免費豬肝的好意,嶽-再無福享受。

嶽-始終記得,她還沒告訴歐子晏他名字的筆劃是大凶,有空的話要改改名字,如果願意的話,她的老爸很行,還會配合生辰八字,算算金木水火土中他缺哪項,替他在名字裏補進去。

每次,她在電視看到有關京尚企業的消息,就記一回,一回一回又一回,六年了,她漸漸淡忘他的長相,但他的名字始終掛在她心裏。

「嶽-,動作快點,有個割腕跳樓的女人要送進來,-先準備點滴,我Call秦醫師。」同事放下電話,匆匆對嶽-說。

嶽-是個盡責認真的好護士,加上她的「不凡」身手,不但三兩下就做好準備,還第一個衝到急診室門口等待病人。

不多久,警車、救護車全到齊,看見鎂光燈閃爍,她習慣性地做出一臉專業表情。

女子並沒真正跳下樓,她被消防人員救下來,不過手腕手臂上的傷口著實恐怖,那麼多刀……要不是她酒喝得醉醺醺,恐怕要痛死她了。

將病人推進急診室裏,嶽-熟練地替她戴上呼吸器、打點滴,秦醫師人沒到,她和小真先做傷口清潔處理。

「怎麼回事?」小真問身旁警員。

那警員叫阿德,經常送病人進醫院,和小真、嶽-都打得很熟了。

「聽說和男友吵架,鬧自殺。」阿德說。

「笨女人,這個男人不好,換一個不行?」

嶽-搖頭,這是什麼時代,吵架換不回愛情,用命換?笨得過分!

「不知道,這不是她第一次鬧自殺,上個星期我們才處理過一次,沒想到這回鬧得更凶。」阿德回答。

「她長得很漂亮,哪怕沒有別的男生追。」嶽-說。

她又不像她,一張大餅臉,兩顆綠豆眼,嘴闊吃四方,缺乏男人追,唉,真是想不開的蠢女人。

「聽鄰居說,她以前是個名模。」阿德說。

「哦,那更暴殄天物了,老天爺給她這麼優厚條件,她不懂得善加利用,居然跑去給他自殺。笨笨笨,等她清醒,我要給她來個震撼教育。」嶽-義憤填膺。

「對咩,我要是當名模,不學學雅虎那個,一次抓四個男人玩,猜猜上帝的小孩究竟是誰的種,都算對不起自己了,還為一個男人傷害自己,笨到爆!」小真說。

談論問,昏睡的女人突然睜大雙眼,眼神是迷離的,但她的嚎啕大哭很有精神。

「歐子晏,你好殘忍,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喜歡別人……」

別的話,嶽-或者沒聽進去,但歐子晏三個字卻清清楚楚落進她耳裏。是歐子晏耶!那個「別離遭難運,波瀾多變動,終生勞不絕,多陷孤寡單」的男人。

「歐子晏是-的男朋友?」嶽-認真問。

「何止是男朋友,我有他的小孩啊,他居然說走就走……」

女子哭哭啼啼說了一大串,嶽-越聽越心驚,瞧!名字筆劃這東西多準,他親手趕走自己的女人孩子,還不叫做「多陷孤寡單」?

不行不行,六年前沒幫到他,六年後他又撞到她手裏,她非得幫幫他不可。

秦醫師進來,還沒動刀,他先轉頭問嶽-:「-準備好怎麼對媒體說了嗎?」

「準備好了。」嶽-回答。「等在外麵的記者很多嗎?」

「不少,-要不要先去補妝?」秦醫生對她笑笑。

「不用了,我上妝皮膚會過敏。」

「皮膚會過敏去找周醫師拿藥。」

「哦。」短暫對話後,他們繼續進行療程。

半個小時後,嶽-出現在記者麵前,她態度大方,麵對記者的詢問,詳盡回答,最後她加上一段話,這段話炸翻了歐子晏半個月平靜生活。

嶽-說:「病人情緒不穩定,醫生剛替她做過檢查,確定她懷有三個月身孕,她口口聲聲叫喊歐子晏,希望他能回到她身邊。歐先生,不管你決定怎麼處置這段感情,希望你看在金小姐懷有身孕份上,能夠盡快出麵解決。」

「歐子晏?-指的是京尚企業的歐子晏嗎?」耳尖的記者反問。

嶽-笑而不答,話不說,表情已替大家解惑。

哇,挖到頭條!本以為隻是小小的社會案件,沒想到牽扯到京尚企業的總裁歐子晏,嘿嘿嘿,賺到。

「請問自殺的女子真的是名模嗎?」

「我不清楚,不過她長得非常美麗,這麼美麗的女人想不開,大概隻有一個原因,她是真心真意愛上歐子晏先生。」再說一次歐子晏,她不相信媒體人挖不出歐子晏。

「請問……」

一下子記者全湧上前,麥克風鎂光燈往嶽-臉上擠,唉呀!早知道要上這麼多鏡頭,她應該冒險化點妝的。

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指控,讓他的生活受到嚴重幹擾!

歐子晏平板的臉上看不出憤怒,但他緊握筆杆的指節泛白,想殺人的眼光緊聚於電視牆。

公司外麵,成群記者整整守候三天,他的公司、他常去的餐廳,到處有人等他出現,三天來,厭惡媒體的他處處被追蹤,弄得他的心情壞到爆。

關掉電視牆,按下按扭,他朝對講機說話:「晉堂,進來。」

三秒,方晉堂適時出現。

「有事嗎?總裁。」他是個公私分明的好秘書。

自從林欣回家族企業幫忙後,他換過無數秘書,找不到一個能用的,後來他破例把個堂堂的業務經理拿來當秘書,這一用用上手,他再也離不開能幹的方晉堂。

「去把這個女人給我帶來。」不管裝得再冷靜,跟了他三年的晉堂多少知道他的脾氣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