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木質地的門本就不牢固,被外麵的人用腳一踹,直接掉了一個螺絲,咕嚕嚕的滾到阿麗婭的腳邊。

她抹了抹嘴角的殘渣。

有些懊惱的看了一眼凱撒,照著昨天晚上的模樣,吩咐他快點往床底下躲。

為了生存,尊嚴其實並不重要,捫心自問,阿麗婭其實也做過一些下三濫的事情。

但是這些都是為了活下去,所以並不寒磣。

而身為蟲族的凱撒,站著和爬著,對他們來說隻是動作的不同而已,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再說了,一個人被控製著,另外一個人絕不能因為意氣用事,而做出以卵碰石的行為。

隻有細細的謀劃,仔細的推敲,偷偷的潛伏著,才能瞄準獵物的咽喉一擊斃命。

阿麗婭並非是矯情的人,也不會將麵子擺在臉上,她總是如此的識時務,在無數條道路當中,選一條對自己最有利的。

就算是短暫的處於下風,也不會氣急敗壞的跳腳,而是學著像猛獸一般,韜光養晦的將自己藏起來。

“在家裏好好等著,等我回來。”她像是獵場裏麵的馴龍師,用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揉了揉凱撒的黑色頭發,“好了,凱撒,要學會放手,以後的路還得你自己走,正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可陪不了你多久,咱們禮尚往來,畢竟吃人嘴短,在你失憶的這段時間內,我會和你同進退,但是也僅限於這段時間,到時候咱們倆就分道揚鑣,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大道。”

“家”這個字非常的合凱撒的胃口。

在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說法。

至於之後的獨木橋與陽關大道,他直接將其拋之腦後。

小東西一定是在胡言亂語,蟲族和血族不一樣,血族隻會對自己的獵物有占有欲,而蟲族會對伴侶一生一世的忠貞。

如果雌蟲在雄蟲之前死去,那麼雄蟲也不會苟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或者就是在雌蟲的屍體旁邊,不吃不喝的等待死亡降臨,在另一個世界,以靈魂相擁的方式,成為宇宙中散射的粒子,自此永恒相依。

“凱撒,等我回來,你可要答應我,乖乖的不要亂跑,周圍可以去逛一逛,看看有什麼可以逃出去的路,這個地方叫重水星,如果等在原地,迎接我們的隻有死亡。”阿麗婭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她知道凱撒很強,但是一個失憶的人,再聰明也聰明不到哪裏去,就好比把一個高射線粒子炮交給小孩子一樣危險。

她深呼吸一口氣。

推開門,走了出去。

頭發亂糟糟的,臉也沒有洗。

在重水星這個危險的地方,美貌是一種原罪,也是稀缺的資源,會被貪婪的人爭奪。

所以把自己弄得邋裏邋遢的,反而是一種不錯的保護色。

瑪利亞雙手抱在胸前,斜靠在木屋房子邊上,一頭火紅色的頭發,被太陽照得金光閃閃,她的嘴角有一顆痣,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在看到阿麗婭走出來的一刹那,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轉變為笑容,用誇張的語氣歡迎道,“哦,讓我們來瞧瞧,是我的小甜心,親愛的小婭來了,快點快點,跟上我們的步伐,咱們得不早不晚的去,到的早了就得挨道森的鞭子,去的晚了就得被衛兵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