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斯親王像金色的閃電,翻入了鬥獸場的圍欄。

金色的發尾被電的焦黑,眼眸中的赤色更濃了一些。

身軀砸入水中,水花飛濺。

不遠處觀望的胡鯊群四散而開,又再一次聚攏,呈包圍趨勢。

角鬥場的內部和觀看席保持著絕對的隔離,為了防止角鬥士的心態被高高在上的權貴們影響,美其名曰為了更完美的演出效果。

迪恩是一個多疑的人,他並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

更何況在鬥獸場內,隻有贏下這一局,就能獲得自由身。

他看著跳入死亡池子的菲斯特親王,眼神中帶著濃烈的狐疑。

“迪恩先生,”菲特斯親王浮在水麵上,金色的發絲被打濕,“想和閣下做一個交易。”

“交易?”迪恩冷哼一聲,“別告訴我,你是小家夥的那素未謀麵的主人,在角鬥場開始前的每一秒鍾,你都可以把她安然無恙的帶走。而不是等決鬥正式開始,周圍的欄杆通了高壓電後,才裝成救世主的模樣,事不關己的高傲走進來。”

他是打心底不信的,也絕不會把奄奄一息的阿利婭拱手相讓。

從未擁有過的人,會對來之不易的溫暖更為瘋狂的索取和占有。

任何一個人,都休想從他們的手中搶走獵物。

除非,從屍體上跨過去。

更何況,鬥獸場的權貴們非常喜歡觀賞角鬥士們的心理鬥爭,在角鬥開始後,也多次出現過將所謂的中立談判者放進去來,用虛假的謊言哄騙角鬥士放下武器,最後再一擊斃命,那些權貴們對臨死前的絕望非常買賬。

並樂此不疲的將真真假假融入到角鬥中。

“規則至始至終隻有一條,殺光所有的人,獲得最終的勝利,”迪恩笑得殘忍,翠綠色的眼眸盯著不遠處有些急躁的魚群,看著翻騰的水花,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你又如何證明自己所說的是真的?”

菲特斯親王對這種人非常的了解,因為他自己也是同類,身上充滿毀滅的欲望,對所有的人打心底裏不信任,是他在碰到阿麗婭之前的影子。

他知道,不論自己說什麼,麵前的這個人都不會相信,反而還會加深疑慮,“你想要我如何證明?”

“那要看這位閣下,是打算證明自己是小家夥的主人,還是想要證明一些別的東西。”迪恩的手維持著掐住阿麗婭脖子的動作,但是他沒有進一步用力,徒留著一口氣,像是在危險的懸崖邊堪堪停手,“您的小寵物看起來好像要撐不住了,如果有什麼證據的話,還是盡早拿出來,要是晚了一步,不小心在我手上死了,那可怪不了別人,是你自己速度太慢了。”

菲特斯親王從未被人這樣拿捏過,如果狡詐的小龍不在迪恩的手上,他早就坐在高台上,手裏拿著高腳杯,坐在華麗的紅色絲絨椅上,搖晃著玻璃杯裏的酒,細細的品味對獵物的追殺。

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和阿麗婭之間的關係,既沒有信物的佐證,也無法證明從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有時候越真實的事情,反而越像是謊言,而虛假的故事,有時候才是真相。

命運就是如此的弄人,將世間的生靈戲弄於掌骨之中。

“如果我要證明,你會在我的話語中盡可能的找到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我提出和阿麗婭的過往,你也會下意識的否認這是真相,迪恩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直接提條件。”菲特斯親王漂浮在水麵上,血族得天獨厚的平衡力,使他可以輕鬆的在水中移動。

“阿麗婭?”迪恩細細的品味著這個名字,“確實是一個好名字,聽起來更加溫婉,和她一樣,感覺小小的,有著別樣的生命力,就像是初生的恒星,散發著溫暖又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