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嚇得半死，之後問什麼答什麼，快聲快語講事情全部說了，生怕慢一點，於衡真的把他丟回坑裏讓野獸啃。
他叫羊角，本是羊池部落的獸人，前幾天暴雨來襲，他們也損失慘重，但好在部落地勢高，雨停後水就退了。
他們以為獸神的懲罰終於結束，懷著虔誠的心開始祈禱，祈禱獸神息怒後賜予他們平安和食物。
就在祈禱結束想要處理同伴屍體時，一群獸人衝進他們部落。
那是一群狼獸人，他們見到人就殺，連小崽子都不放過。
血水染紅大地，到處一片哀嚎聲，首領和祭司被他們殺了。
族中獸人也被屠殺大半，剩下的半獸人和小崽子全部被抓走。
而他則是因為當時受傷，遭那群獸人嫌棄，才幸免於難。
看著被帶走的家人，他不甘心和家人分離，也心存能夠救他們的奢望，忍著傷痛咬牙跟了上去。
可能他得獸神保佑，居然在狼族部落活了下來。
他以為狼族抓他們是要他們做奴隸。
他以前聽爺爺說過，在外麵的大部落，他們會將抓到的其他部落的人做奴隸。
他以為狼族部落的人就是學外麵的部落，把他們抓來給狼族部落狩獵和采集。
然而等狼族部落狩獵不到野獸時，他們居然吃羊池部落的人。
“他們居然吃人！”羊角此時眼睛充血，麵孔扭曲，全是對狼族部落的仇恨。
同時又懼怕，部落和部落之間大部分時間相安無事，但小摩擦也是有的。
就算是生死之仇，大不了殺掉仇人。
同類之間萬萬沒有相互把對方當做食物的。
部落之間都默認啃食同類，死後是不能回到獸神懷抱的。
羊角從未見過不敬畏獸神，連死後不能回歸獸神懷抱都不怕。
於衡和棪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這樣沒有倫理道德底線的獸人，抓了羊池部落的人來吃，現在要被吃的人卻出現在了虎族部落。
總不至於是逃到他們虎族部落的。
雷火：“你為什麼來我們部落？”
羊角本來沉痛仇恨的情緒立即被羞愧取代。
他想起了這次的目的，哆哆嗦嗦不敢抬頭看人，於衡卻不放過他，“你是來踩點的？”
棪木眼神利劍般激射過去，刺得羊角縮成了一團。
“他們說，他們說讓我來打探你們的消息。”說完又急忙解釋道：“我不來的話，他們就會吃了我的阿妹和阿弟。”
說到自己弟弟妹妹，羊角控製不住哭出來，“阿父阿母已經回歸獸神的懷抱，我不能再讓弟弟妹妹也被吃掉。”
雷火聽的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一貫表情寡淡的棪木，也忍不住冷了臉。
於衡心想，棪木真的……嗯……怎麼說呢？
很特別？
死在水災裏的獸人，是因為無法抵抗的自然災害或者獸人發怒導致的，這是人力不可拯救的。
但聽到狼族部落居然吃獸人，棪木卻表現出憤怒，這說明在他心裏人為惡行是不可原諒的。
華夏古代遇到大災時也有易子相食的記載，末世時這種事情也並不稀奇。
但都有一個前提，那便是真的找不到食物。
獸人部落雖然都遭受到了水災，但時值夏季，所處的位置植被茂盛，野外的野獸野果等，再怎麼樣也不至於一點食物也找不到。
隻能說他們本性裏就帶著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