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挽呼吸急促,暗忖他身負重傷不去陳博士那裏療傷,為什麼偏要在宿舍?
這是……試探嗎?
“不要猶豫,我完全相信你。”
任昱趴在沙發上,露出寬厚健壯的後背,將發紅腫脹的傷口袒露出來。
抓著薑挽的手去碰微創機器,和裝有手術刀的折疊盒,“開始吧,我的薑大夫。”
“外科手術的難度不在於取異物,而是剝離包裹住異物的肌肉和血管。”
薑挽雙手發顫,根本不敢拿任昱的命做實驗,即使上學時也用過大體老師。
做過類似的模擬手術,但活人跟死人是有區別的,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意外。
“任昱,我還是幫你叫軍醫……”
“調查局的職責就是抓捕變異生物,為什麼連感染者都找不出來,還不是怪那個任昱,他帶領的調查員不行!”
“害得我才剛上幼兒園的女兒死了!”
投影牆突然彈出今日新聞。
一個滿臉憔悴、麵目凶狠的女人對著鏡頭謾罵,將任昱形象的安全立牌折斷。
扔進了垃圾桶裏。
一名記者站在距離案發現場不遠處報道:“距離幼兒園感染者襲擊案件過去不到一個月,日光地下城接連發生三起受害人被吸血身亡的死亡案件,現已引起恐慌。”
“本台記者采訪管轄調查局的第一人民法院和第一軍事區相關領導人,得到的回複都是——防城工作加重,調查局已經銷毀五株潛入日光地下城的變異植物。”
“還擊斃一百三十名感染者。”
“吸血事件通過傷口判斷是人為,調查局排查人口采集信息,已經在全力追捕凶手,請大家近期早出早歸……”
“借口,全都是借口!”
受害者家屬發了瘋似的推開記者,不顧親朋阻攔,對著鏡頭哭喊著:“還我兒!”
新聞橫出的標題上寫著:有匿名人士舉報,調查局槍殺無辜居民。
配上一張放大的圖片,是地鐵站散落滿地的彈殼,還有躺在血泊中的幾個人。
這個劇情薑挽看過。
任昱被變異動物咬傷後,躲在宿舍請人開刀的原因,是擔心引起暴亂。
因為調查局工作特殊,四麵楚歌,不是有內鬼,就是蓄意製造混亂的遊行隊裏,藏有被感染者家屬。
他們通過輿論讓審判廳對調查局施壓,意圖索取到巨額“撫恤金”。
還以三大罪,將任昱狀告上庭,讓他一介保護人類的英雄,在監獄呆了五年。
這其實都是不明勢力,為了掌控調查局,所想方設法扳倒任昱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任昱被關在監獄的這五年裏,調查局被不明勢力掌控,日光城出現大量變異感染者,和變異生物。
不到三年,日光城淪為廢墟,人類被吃得所剩無幾,地下城不再安全。
“薑挽,別看這些。”
任昱麵色慘白,嘴唇翕動道:“民眾能夠捕獲的信息量太少了,他們並不知道案件的真實情況。”
“我知道,我不會離開調查局。”
還要為了自保救你,這樣才能苟下去。
薑挽關掉投影,淨手消毒後開始處理傷口,一點一點剝離肌肉和血管。
將近兩個小時。
終於將一根五厘米長的獠牙取出。
“抑製藥上寫明,隔五個小時就要注射三劑瓶,現在剛好是時候……”
薑挽彈瓶動作一滯,想起麵試醫生說過的話:病人第一時間切除被感染部位。
她頓時心慌意亂,持手術刀準備剜肉,又想起麵試醫生說過:否則病人將麵臨變異,或者直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