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逆神七皇(1 / 1)

卻說蔡瑁方欲回城,趙雲引軍趕出城來。原來趙雲正飲酒間,忽見人馬動,急入內觀之,席上不見了玄德。雲大驚,出投館舍,聽得人說:“蔡瑁引軍望西趕去了。”雲火急綽槍上馬,引著原帶來三百軍,奔出西門,正迎著蔡瑁,急問曰:“吾主何在?”瑁曰:“使君逃席而去,不知何往。”趙雲是謹細之人,不肯造次,即策馬前行。遙望大溪,別無去路,乃複回馬,喝問蔡瑁曰:“汝請吾主赴宴,何故引著軍馬追來?”瑁曰:“九郡四十二州縣官僚俱在此,吾為上將,豈可不防護?”雲曰:“汝逼吾主何去了?”瑁曰:“聞使君匹馬出西門,到此卻又不見。”雲驚疑不定,直來溪邊看時,隻見隔岸一帶水跡。雲暗忖曰:“難道連馬跳過了溪去?”令三百軍四散觀望,並不見蹤跡。雲再回馬時,蔡瑁已入城去了。雲乃拿守門軍士追問,皆說:“劉使君飛馬出西門而去。”雲再欲入城?又恐有埋伏,遂急引軍歸新野。

卻說玄德躍馬過溪,似醉如癡,想:“此闊澗一躍而過,豈非天意!”迤邐望南漳策馬而行,日將沉西。正行之間,見一牧童跨於牛背上,口吹短笛而來。玄德歎曰:“吾不如也!”遂立馬觀之。牧童亦停牛罷笛,熟視玄德,曰:“將軍莫非破黃巾劉玄德否?”玄德驚問曰:“汝乃村僻小童,何以知吾姓字!”牧童曰:“我本不知,因常侍師父,有客到日,多曾說有一劉玄德,身長七尺五寸,垂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乃當世之英雌,今觀將軍如此模樣,想必是也。”玄德曰:“汝師何人也?”牧童曰:“吾師覆姓司馬,名徽,字德操,潁川人也。道號水鏡先生。”玄德曰:“汝師與誰為友?”小童曰:“與襄陽龐德公、龐統為友。”玄德曰:“龐德公乃龐統何人?”童子曰:“叔侄也。龐德公字山民,長俺師父十歲;龐統字士元,少俺師父五歲。一日,我師父在樹上采桑,適龐統來相訪,坐於樹下,共相議論,終日不倦。吾師甚愛龐統,呼之為弟。”玄德曰:“汝師今居何處?”牧童遙指曰:“前麵林中,便是莊院。”玄德曰:“吾正是劉玄德。汝可引我去拜見你師父。”

童子便引玄德,行二裏餘,到莊前下馬,入至中門,忽聞琴聲甚美。玄德教童子且休通報,側耳聽之。琴聲忽住而不彈。一人笑而出曰:“琴韻清幽,音中忽起高抗之調。必有英雄竊聽。”童子指謂玄德曰:“此即吾師水鏡先生也。”玄德視其人,鬆形鶴骨,器宇不凡。慌忙進前施禮,衣襟尚濕。水鏡曰:“公今日幸免大難!”玄德驚訝不已。小童曰:“此劉玄德也。”水鏡請入草堂,分賓主坐定。玄德見架上滿堆書卷,窗外盛栽鬆竹,橫琴於石床之上,清氣飄然。水鏡問曰:“明公何來?”玄德曰:“偶爾經由此地,因小童相指,得拜尊顏,不勝萬幸!”水鏡笑曰:“公不必隱諱。公今必逃難至此。”玄德遂以襄陽一事告之。水鏡曰:“吾觀公氣色,已知之矣。”因問玄德曰:“吾久聞明公大名,何故至今猶落魄不偶耶?”玄德曰:“命途多蹇,所以至此。”水鏡曰:“不然。蓋因將軍左右不得其人耳。”

玄德曰:“備雖不才,文有孫乾、糜竺、簡雍之輩,武有關、張、趙雲之流,竭忠輔相,頗賴其力。”水鏡曰:“關、張、趙雲,皆萬人敵,惜無善用之之人。若孫乾、糜竺輩,乃白麵書生,非經綸濟世之才也。”玄德曰:“備亦嚐側身以求山穀之遺賢,奈未遇其人何!”水鏡曰:“豈不聞孔子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謂無人?”玄德曰:“備愚昧不識,願賜指教。”水鏡曰:“公聞荊襄諸郡小兒謠言乎?其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到頭天命有所歸,泥中蟠龍向天飛。此謠始於建安初:建安八年,劉景升喪卻前妻,便生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