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屋百米的雪地當中。

她們深埋在雪層之內,一點點光線都透不進來,彼此能感受到的隻有對方的微弱的呼吸聲。

不知什麼時候,

縛住陳梅暑的金光繩已經不見了蹤影。

點點雪花透過衣物,輕輕落在他的脊背,脖頸……最近的那一層很快被體溫融化,然後新雪飄落化作紗衣再次蓋下。

憑借他的金丹修為,這些許寒冷已經不算什麼。倒更像是世上最柔軟的棉絮,逐漸在將他包裹。但雪層內的空氣,隨著壓在他背上的積雪越來越厚,也逐漸稀薄。

陳梅暑的眼前茫白一片,耳邊隻剩下沙沙聲,這種周身無比融洽的感覺,也讓他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好像有些理解,李螭為什麼會帶他來這裏。

不過再埋下去,他們恐怕就要喘不上氣了。

“喂,起來啦。”

陳梅暑輕聲叫她不答,隨即便扭動身體,想要強行起身。

誰知,

他的腰居然被對方一雙藕臂死死環住,簡直比那捆繩子還纏得要緊,勒的他都快呼吸不上來,就好像是要將他嵌進自己身體當中一般。

陳梅暑隻好咬牙,連帶著她,催動靈氣猛得起身。

一時之間,雪花四濺。

他就好像是一隻把頭埋進沙漠的鴕鳥,好不容易拔出來後,發絲淩亂,眉毛都沾成絨白一片。

“呸呸呸——”

陳梅暑搖頭晃腦,胡亂地吐出落入口中的雪花,像極了一隻在泥地打完滾兒的薩摩耶。

簡單的整理完。

他才揚眉看向懷中,那害他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

還沒等他開口。

就感覺懷中溫潤軟玉,已經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肚皮有節奏的一起一落。人呢,垂頭將下巴扣在他的肩上,美目禁閉。

種種跡象表明,她顯然已是沉沉睡去。

陳梅暑嘴角微顫,無奈至極,空有滿滿吐槽之心卻說不出口,隻能咽回肚子。

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也瘋了!

居然試圖理解李螭?哪有把人帶進雪坑,然後自己率先睡過去,而是睡著還纏著他,是想帶自己一絲殉命嗎?

陳梅暑在內心叨叨的同時,兩步就拖著她回到小屋當中。

“阿暑,壞女人怎麼暈了?”

“她有病,自己找個雪坑把自己埋了,還好我給她救回來,等她醒了你記得幫我提醒她,現在又欠我一條命,要給我打工多三年。”陳梅暑沒好氣地對著塔夏吐槽著。

順手把懷中的李螭丟到蒲團床上,雙手微抬,恰到好處的火靈氣湧出,不多不少地包裹著她的身體,直至溫熱到去掉那股寒氣。

“好了。”

陳梅暑麵無表情,轉身找了個椅子,毫不顧忌形象地癱坐在上麵。

一套流程下來,好不容易輕鬆休息一會兒。

他又越想越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剛在轉身時,貌似看到那個壞女人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