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芳問:“怎麼,今天想到我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怎麼可能?我們都好成那樣了。”
“這說不準。你們男人都是些見異思遷的東西,我哪裏敢多作指望?”
呂國華的臉沉下來:“說老實話。這次找你,亦公亦私,都很重要。”
陸靜芳仿佛看透了全天下的男人:“我就知道,男人都無利不起早,尤其你們這種男人。可歎我這種傻女人,還把感情真當回事!”
“‘尤其你們這種男人’?除了我,還有誰?”
“還有誰?方銳唄!你們兩個人不是死黨嗎?”
“嘿嘿!念書那會,我們兩個人就同舟共濟。”就著氣氛,呂國華給陸靜芳講了一段他和方銳的往事。
還是在1997年,那時股市也是挺火。很多證券公司為了招攬客戶,瞄準了在校大學生群體,並以“培養投資意識”為借口慫恿其入市。有些特別積極的還直接開進大學校園,相互競爭優惠以激勵大學生開戶。方銳和呂國華正好趕上這股潮流,懷揣發財夢想,進入股市。沒過多久,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大陸股市重挫,方銳和呂國華相繼被套。生活費被套了,兩人相當沮喪,又不敢向家人開口,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俗話說“處處留心皆財路”,碰巧他們碰到一個賣草莓的小販,方銳當即開動腦筋。方銳給了小販二十元錢,從小販口中得知能在哪裏買到新鮮的草莓。然後方銳和呂國華直奔鄉下,去找種草莓的農民。這些農民正在為怎樣賣草莓而發愁呢!兩個人從同學那裏湊了點錢,在當地又買了幾百個小花盆,把從農民那裏買來的帶葉帶根的整株草莓移栽到好看的小花盆中,他們要的全是還沒完全長成熟的那些。就這樣一點小小的商業創意,方銳和呂國華居然在校園裏用幾元一盆的價格,而不是幾毛一斤的價格把草莓賣出去。因為他們把這樣普通的等待成熟的草莓命名為“心果”,上麵還掛上一些經典的愛情詩歌,有些還是兩個人即興創作的。年輕人喜歡自己養著可愛的草莓,而不是簡單吃掉它;作為情侶的禮物也特別合適:在每天的澆水中看草莓隨感情而成長,怎會不搶著買?初戰告捷,方銳和呂國華再接再厲,趁勝追擊。兩人在情人節那天策劃了一個“心果博覽會”,他們提供展品以供欣賞,而且以“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為號召,成立“海大心會”,專為校園情侶提供服務,每年光會費收入就達數千元。
聽完故事,陸靜芳久久望著呂國華,心裏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她輕聲說:“要是十多年前,我也跟你發生一段類似的故事該多好……”
共同基金
酒吧結完賬後,兩人進了客房,呂國華從容地將目光從她的頭發緩緩移到她的麵龐,再到她的脖子,然後穩穩停在她隆起的胸部,那裏急劇起伏。陸靜芳能感到呂國華的目光在撫摸自己的身體。呂國華輕輕抓起她的手。這一刻她的心狂跳加劇,手卻沒動,任憑呂國華撫摸著。他再將一隻手指在她的手心輕輕滑動,那裏已經沁出細汗。她閉上了雙眼,屏住呼吸。極敏感的神經將他的每個細微的觸摸傳遍她的全身,血液加劇流動。
呂國華的雙手緩緩摟住她的細腰。她的雙目緊閉,嘴巴紅彤彤如一朵半開的月季花。那股熟悉的幽香又開始令他恍惚。他的吻很快穿過她的唇,然後強有力將舌頭抵入,仿佛在探索幽香的源泉。兩張舌頭碰撞的一刹那,陸靜芳的舌尖輕輕動了一下,然後主動迎了上去。
完事之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癱在床上,對對方的表現甚為滿意。呂國華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靜芳,不知怎麼搞的,從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隱約感覺咱倆似曾相識,好像我們兩個早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隻不過被時空阻隔,才將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可現在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將我們倆再次緊緊拴到一塊。”
“這調子也太老了吧!老早我就在電影裏聽過。”
“不對。這次有新元素,股票。”
陸靜芳埋怨說:“那你還不快點行動?上次讓我去找方銳,我聽你的,硬是訛了他一筆錢,現在方銳指不定怎麼恨我呢?”
呂國華辯解說:“真不是我拖著不辦,隻是有個事情讓我太傷腦筋。你做海州醫藥,我和方銳也做海州醫藥,雙方沒有協調,誰都不敢先動。”
“那怎麼辦,就老這麼耗著?”
“我們已有腹案……”
方銳和呂國華已經擬好方案,準備成立一個共同基金,由這個基金來間接運作海州醫藥項目,三方各控製基金三分之一的股權。這種做法看似多了一道程序,事情變得更複雜了。而實際上,這個方案能讓三方利益走向一致,步調得以統一,‘死莊股’可以活起來,戰力因此大增。陸靜芳對這個方案沒有異議,隻是覺得一次性把資金和籌碼劃進去有些不妥,應該循序漸進。三方在大方向上取得了一致,方案很快付諸實施,共同基金取名為“一線天”。
這段時期,在NH酒業項目中與方銳有過合作關係的財經寫手邱毅不消停了,經常找方銳“套消息”。邱毅自認為在股市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覺得自己這個哲學博士隻有到股市發揮施展才算沒白讀,他還自詡為金融哲學家。
方銳隻是覺得眼前這位老同學很可笑,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幾個月後邱毅會給他帶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