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麼想的,我分秉銳部分資金,讓他獨立操作。而阿男呢?跟我集中力量去炒海州醫藥。”
作為老板,陸靜芳講究折衷和平衡,本也沒錯。可是股市也是戰場,涉身其中,錢永遠都不會嫌多,而且最忌諱的就是分散資金。這是常識,陸靜芳不明白,帥秉銳也不懂,明顯都是外行。遺憾的是,外行卻能主導決策過程。為了內部的協調和平衡,隻得犧牲最合理的資金配置策略。王幸男很識趣,沒再爭辯,何必討人厭呢?
“秉銳,你要獨立操盤,我不反對。不過,我們要單獨簽一份協議。不論何時,隻要資金虧損比例超過15%,我們就要自動解約。那時,你得不到任何報酬。”
“這沒問題。”
無力回天
雖說陸靜芳的想法不太靠譜,但在大環境支持下,獲利也算湊合。帥秉銳博士那麼多年書真沒白讀,任勞任怨,不到一周,研擬出一套完整的操盤方案,並將這個寄予厚望的方案命名為:尖鋒八號。
帥秉銳原先的那個號稱有神奇功效的投資模型是一個類指數化的投資模型,將一些ST等業績不好的股票剔除以後,按各股票在滬深300指數中所占的權重,模擬指數進行等比率的資金投入。
這個模型的運行機製和指數基金類似,完全模擬某個指數,認為任何人為的選股最後都是無法戰勝市場的,最好的投資方法就是和指數共舞,謀求與指數同等升幅的收益。由於這是種被動的投資行為,可以大大減少各種額外費用。在此思想指導下運作的指數基金曾在國外風靡一時,而且屢建奇功,戰勝了不少自以為是的投資大師。
由於中國股市有其“特色”,帥秉銳計算指數時,與國外的情況有所區別,其間改進不少。這不算是個完全意義上的指數化投資模型,但肯定是一個完全考慮中國國情的指數化投資模型。改進後的模型進行了一個星期的模擬運行,結果讓陸靜芳感到十分滿意。這個投資模型引經據典,邏輯清晰,論據充分,加之一係列眼花繚亂的數理論證,讓陸靜芳心花怒放,寄望甚高。
到了2007年5月中下旬,上證指數一直在4000點附近來回拉鋸。市場有些板塊輪動,但是熱點漸趨暗淡,讓人感覺雜亂無章,群龍無首。今天這隻股票蹦躂兩下,明天那隻股票衝個漲停,熱點轉換頻繁而且毫無頭緒,操作難度不斷加大。
這個時候,宏觀調控氣氛越來越濃,管理層不斷在貨幣政策層麵推出一些調空措施,一再強調抑製通貨膨脹,嚴防經濟過熱。指數正處於曆史性高位,市場恐高心理日漸彌漫。與此同時,忽如一夜春風來,上市公司的業績出人意料地大幅增長。從公布的年報來看,業績平均增長接近五成,讓人刮目得不由懷疑是老嫗變少婦拉皮去皺整過容。上市公司似乎也成了慈善家,慷慨解囊,送股送紅利的公司之多,成為曆年之最。
帥秉銳很自信:這樣的市況正是組合投資大顯神通、大放異彩的有利時機。因為組合投資正好能抵消此消彼漲的不利局麵,將個別或局部的不利因素通過整體的回避策略加以抵消,使投資能在總體上獲得可觀收益。對這位哈佛博士的精辟見解,陸靜芳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即決定,給這個模型撥款5000萬,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實盤操作。
在2007年5月30日淩辰2點,這是個載入史冊的日子。財政部在夜間突然發布通知:證券交易印花稅由千分之一提到千分之三。大多數人消息不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隨後股市出現了崩潰式大跌,眾股民們如同陷入沼澤,恐慌不已卻又無力掙紮。
此時此刻,帥秉銳的資金已經全部投入進去,心中暗暗叫苦。不到一個星期,統計顯示:除部分停牌的股票,剩下的1489隻滬深個股中有1320隻下跌,1135隻跌幅超過大盤。在此期間,跌幅超過50%的個股有27隻;跌幅在40%至50%之間的個股有285隻;跌幅在30%至40%之間的個股有364隻;跌幅在20%至30%之間的個股有278隻;跌幅在10%至20%之間的個股有208隻;跌幅在10%以內的個股僅有百餘隻。
帥秉銳慌忙間采取應急措施,及時調整交易模型各項參數,以使模型時刻保持與市場最為貼切的彌合狀態。這一係列調整,依然抵擋不住大盤下跌對單隻個股的衝擊,“神奇模型”造成巨大虧損,虧損幅度有時甚至超過20%,已經無力回天。
陸靜芳無法抑製住心中怒火,什麼話也沒說,立即叫來保安把帥秉銳轟走,並發誓再也不願見到他。接著,她慌慌張張下令王幸男拋掉股票,怎麼勸都沒用。王幸男抑製住恐慌情緒,背負被老板轟走的壓力,瞞著老板,一股沒賣。再一個星期後,股市反彈接近前期高點,王幸男才陸續出掉一些股票。
事後,陸靜芳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看到大盤逐波反彈,立刻後悔自己前些日子的衝動和魯蠻,瞅著電腦,不時長噓短歎。
當王幸男吐露實情,陸靜芳驚喜自己被挽回了上億的損失,當即開了張80萬的支票予以獎勵。此後,陸靜芳在股市運作方麵更倚重王幸男,幾乎每筆操作進行之前,首先征詢他的意見。
死黨情結
方銳和呂國華看到陸靜芳如此高調地進入二級市場運作,而且運作標的就是海州醫藥,覺得獲取她那部分股權希望渺茫,他們開始思考新的替代方案。這事還得由呂國華出麵解決才行。
一天晚上,陸靜芳如約趕到凱旋門大酒店頂層的酒吧。她先點了一杯女士愛喝的蘇格蘭奶酒,呂國華要了一杯加冰的凍藏金雕,一邊說話一邊聞那酒中溢出的竹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