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曹錕軼事(4)(1 / 2)

直奉戰爭結束後,奉軍退出關外。直軍奏凱歸來,各部仍回原防,二十三師仍駐保定。一天下午,我到當時的保定憲兵司令部找司令王讚青去閑聊。王讚青留我吃飯,說:“別走,在這吃飯,沒什麼事,談談。”剛坐定不久,就聽見城東方麵有幾下槍聲,是極稀疏的步槍聲響,大家隻以為是走火,亦沒介意。接著又是一陣槍聲,再就是機槍聲響。過了一會兒突然轟的一聲,大炮聲也來了。我就問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裏的槍聲?保定周圍都是咱自己人,怎麼有這種聲響。你聽到報告了嗎?”王回答說:“沒有。”我說:“你是憲兵司令,城防有責。你還不趕緊下令!”於是他就先用軍用電話查問,才知道是二十三師一個營鬧事。這時就聽從城東關蔓延到南關,聲音連成一片了,情形愈來愈緊張。王對我說:“你沒事跟我一同上城去看看好麼?”我說:“好。”我就隨王上了東城。上城一看,城外熙攘混亂,鬧成一團,既不聽憲兵的約束,又不聽憲兵司令的命令,隻是異口同聲地要餉(這時二十三師已是好幾個月未發餉了)。繼之又聽槍彈聲哧哧的從頭上飛過,覺得城上也無我的職責,我就向王說:“讚青,這裏無事可做,我回去看看。”王說:“你回去也好。”在下城時,我心想應把這個情形向曹說明,請他想辦法製止。

我當即跑到公署,走進曹的辦公室,隻見曹錕坐在辦公桌前,麵帶冷笑,王承斌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直哭。曹見我進去,便向我說:“你來了,很好,坐吧。”這時王讚青也到了,報告城外情形,但隻是吞吞吐吐地,亦未敢說明出事的原因,就退出去了。這時隻聽曹錕向王承斌說:“你是來陪著我,怕一旦有事,好和我一道死,是不是呀?咱們多半生是從槍炮裏滾出來的,還怕死嗎?”王哭著說:“請大帥聽信我的話,這件事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說著就又哭了。這時曹說:“孝伯,我聽信你的話,已經聽信了好多年了,今天怎能不聽信呢。你回去吧,不要緊,我不怕死。”這時我想說明這件事是二十三師要餉,但是當著王孝伯又不好說,同時又見他二人這麼僵著,也沒辦法給他們調停。於是我說:“大帥沒事,我回去了。”

辭出來我就跑到熊炳琦家,正遇見熊要出門。他見我來便問:“有事嗎?”我說:“從城上來,是二十三師要餉。”他向外走,我二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大門外要分手時,我又向熊說:“他們既是要餉,還是想辦法答複他們才好。”熊說:“好,我就去。”於是我就回家了。熊上城去了,向大家說明接受他們的要求,明日發餉,但目前必須立刻停止行動。他的話算生了效,轉天發了兩個月的餉,一場意外算告結束。(潘承祿)

曹錕被囚延慶樓

(一)

1924年10月23日馮玉祥回到北京發動政變,囚曹錕於延慶樓。當時曹錕駐防北京城內的部隊由北京警備副司令孫嶽分別繳械,其駐防總統府內的護衛軍(約兩團左右)卻原封未動,仍繼續為曹錕保鏢,並揚言:一俟吳玉帥派兵來援時,即保護曹大總統打出北京雲雲。

北京衛戍總司令鹿鍾麟獲悉此情後,即向國民軍總司令馮玉祥報告。馮認為,曹錕違法賄選,當然不容其再擁兵盤踞公府,繼續行使大總統職權。曹雖然已經接受了國民軍的三個條件(一、下令停戰,二、免吳佩孚本兼各職,三、請曹錕自動退職),但迄今尚未通告退職。況黃郛的攝政內閣已於11月1日成立,並於當天宣誓就職。這樣下去不符合政變宗旨。於是馮決定派內務部次長薛篤弼偕曹錕的老參謀長趙玉珂於翌晨(2日)前往晤曹,勸其即日自動退職,並將大總統印璽移交國務院保管。同時又恐曹的護衛軍不肯就範,遂密令鹿鍾麟於翌晨帶兵前往總統府接防。鹿奉命後,即於當夜密派李向寅團長到中南海四周潛行布置,扼守各街要路口,準備翌晨隨薛次長的汽車,一同進入總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