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電梯下行中……”
耳邊是嗚嗚的風聲。
電梯的內環境並不好，燈泡一明一暗，上麵還貼著各種小廣告和海報。
殷極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層層疊疊的貼紙上，力圖忽略掉身後人的存在感。
——隻要對方沒有找事的心，也就僅僅下電梯的十分鍾而已。
他剛在心裏安慰完自己，就聽到一個聲音:
“殷副會長。”
殷極心髒猛地停跳一拍，而後撐出笑容對上後麵的人:“嗯？”
他象征性地仔細把人打量一遍，恍然大悟:“原來是NO.1啊，幸會幸會！”
促良:“……”
好浮誇。
古風美男默默地扭過頭，表示自己沒眼看。
身材挺拔的男人並沒有選擇拆穿殷極，假模假式地應和完才進入正題:
“你有沒有見到我的房卡？”
殷極:?
殷極理了理錯愕:“你的房卡？”
“對啊，我找不到了。”
男人問得理直氣壯。
“等等等等等等……，”殷極瘋狂擺手，“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房卡？”
“你為什麼會不知道？”男人驚訝道。
他的神情無辜，眸底的漆黑被光線遮住，有幾分見鬼的親切，還有幾分見鬼的……胡攪蠻纏？
至少在殷極的眼中是這樣。他目光掃過樓層數顯，發現還有五樓，於是決定跟蔣青說叨說叨。
“你跟我們陣容不一樣吧？”
“嗯。”男人沉沉地應了一聲。
“你醒來的時候在上層，對吧？”
“嗯。”
“你的房卡也是在上層拿的，對吧？”
“嗯。”
“我是90層才上的電梯，對吧？”
“嗯。”
殷極說到這兒就不說了，他希望對方點到即止，至少動動腦子。但是他發現他錯了——
蔣青頂著一臉“嗯嗯你說的都對”，卻問他:“所以？”
殷極的臉立刻皺成苦瓜。
所以？還他媽有所以？！
他很想怒，但他不敢言。
電梯數顯緩緩下降至“2”，可蔣青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神很認真，仿佛真的在等殷極的回答。
殷極一臉難以置信。
我答個屁啊！你丟卡的時候我根本不在，上哪兒拿你的卡啊！
“……”
各自沉默片刻後，蔣青把目光從殷極臉上挪開，自言自語:“奇怪，他拿卡不是給你的嗎……”
男人的聲音不大，音色又沉，這一句話落在耳朵裏便顯得十分清晰，殷極頓時炸起一身汗毛:“你說誰？”
蔣青思考的動作一停。
他歪著頭，忽而衝殷極露出一個笑容:
“薑辰啊……”
“你們三個居然選擇了分開行動，是因為雀錢麼？”
“……”
殷極很難形容這一瞬間是什麼感受。
那個眼神，蔣青的那個眼神……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將他們浮於表層的紙劃開，撕碎。寒意在心上蔓延，讓他有一種靈魂都被看透的感覺。
“什、什麼？”殷極幹巴巴地提問。
“裝傻很沒意思。”男人慢條斯理地伸手指向前方。
殷極不自覺地扭頭過去看。
電梯門已經打開了，麵前是一樓。
空曠的大廳裏，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