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搭理我,我悶悶的“哦”了一聲,乖乖爬回床上。腦子卻抑製不住自己內心胡思亂想。其實以前不是沒想過要戒掉黑魔的,可是它那濃烈芬芳的口感卻一直難以戒掉,若是沒有了黑魔,似乎心底,會少了一塊拚圖。因為那個人,也和我一樣,喜歡抽著淡淡的黑魔。我們就如飛蛾撲火一般,反複而決絕。我沒告訴小澄,其實剛剛的笑談並不太好笑,可是,我需要找一個放縱自己情緒的表情不是嗎?我病了,聽著其實可以不笑的笑談笑得那麼瘋狂,像一隻瘋狂的野獸,爆發出了骨子裏全部的暴烈與野性,隻為尋找一個宣泄。我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一邊笑著,心裏一邊在流血。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小澄的喊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姐,坐起來。我要幫你換藥了。”
“哦,好。”便倚著枕頭努力支起身子,將腰部的扣子解開,任由小澄擺弄,——我的腰。
小澄的手指輕輕碰觸著我腰部的肌膚與紗布,所到之處一陣酥麻。他溫熱的鼻息輕撲在我腰際,令我腰間隱約有些觸電般麻麻的觸感。潔白的紗布,小澄溫柔而略帶憐惜的眼神,以及腰部的薔薇色傷痕,組成一幅絕美的油畫。
我回了回神,對小澄恢複平日裏的口氣:“我餓了。”
“什麼?姐你餓了?沒事吧?”卻一下子接觸到我不善的眼神,又立刻改口到,“啊哦,對哦,你安穩地睡了這麼久,也是該餓了。等下,先喝幾口水,我下樓拿,拿哨子。哦不,是勺子。”
小澄對我平靜安然的態度顯得有點猝不及防、手忙腳亂起來。不過他很快就安下心來,我的病,似乎在慢慢變好。殊不知,這也隻是黑暗前的一點點微光。
他拿來一個白瓷勺,慢慢地喂我。
一口,兩口。
每看我乖乖的安穩咽下一口,他就會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喂食的動作熟稔輕柔,臉上帶了些許寵溺的表情,就好像在喂自己深愛的戀人。雖然我不是那種嬌弱的女孩,但也十分享受他的笑與寵溺。因為隻有這樣,我心底的傷痕,才能被埋到內心深處,那樣,我的悲傷,就看起來像是別人的事了。
曾幾何時,哥哥也這樣喂過我,一模一樣的熟稔溫柔,一模一樣的寵溺。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想到這裏,我的手突然拚命去摳自己的喉嚨,胃開始反射性的嘔吐,好像我吃下去的東西不是雞粥,而是能在瞬間令人崩潰絕望的毒藥,我一邊嘔吐,一邊在意識迷離中癡想:如果我就這樣死去,是不是裏天堂就近了一步呢?
當所有能吐的東西都被我吐了個幹淨後,我的嘴裏開始充斥著一些鹹腥又有點腥甜的液體。大口大口的吐出那種液體,我迷蒙的雙眼還依稀辨出他們是薔薇色的,然後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隻看到小澄擔憂又焦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