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煊含笑收下了這個吻，張口說：“不怎麼樣。”
“為什麼？”施寧不解。
“因為我討厭你和徐寒塵湊在一起。”章煊也在他臉上親了親，用掌心拭去未幹透的淚痕。“我也討厭你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徐寒塵，我還討厭你一口一個師兄的叫，聽著膩歪。”
施寧拿眼上下打量著章煊，章煊神情自若地任他瞧。
“你就是個妒夫。”
“對，我就是妒夫。”章煊彎腰捧起他的臉，在他眼瞼下吻了吻，說：“答應我，以後離徐寒塵遠一點。”
“不行。”
施寧堅定地說：“那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知己。亦師亦友，知道嗎？”
“好吧。”章煊很好商量，“那讓你還像往常一樣去三分像，不過你得克製，不能讓我覺得不痛快。”
施寧納悶了：“我做什麼了，你怎麼就不痛快了？”
章煊重複剛才的話：“不能那樣看著他，用崇拜的眼神。”
“可師兄就是厲害啊，他會木雕，會畫畫，而且人也特別聰明。”施寧說完拿眼瞧著章煊。章煊眯眼問：“他這麼好，你怎麼不去喜歡他，來喜歡我做什麼？”
施寧嘿嘿笑了：“因為我從石洞裏出來，見到的第一個好人就是你，自然要跟你走啦。”
“那我要是個大胖子，你還跟我嗎？”
“那就說不準了，誰讓你長得又英俊，身材又挺拔，你說你這樣的，我能不喜歡嗎？”
施寧說完，章煊笑道：“我脾氣那麼壞你都喜歡，看樣子你是被美色所迷惑了。”
“非也。”施寧搖頭：“被美色迷惑的明明是你。”
***
施寧備了兩份表禮，先送了一份給易先生的女兒，另一份又趁天色未晚，趕往城外送給了秦老頭。晚上回到施寧房中，兩人行事途中，章煊變戲法一樣，從枕下掏出一個話本來，幾下翻到帶圖的那頁，施寧正身陷欲海之中，他就這章煊的手去看那圖，嘴裏細碎的聲調猛地頓住，章煊加快了速度低聲說：“這畫技比不過你，下次你也畫一幅如何？”
“從前我倒是畫得文雅，你還不是怒發衝冠地去三分像抓我？”施寧咬唇將額頭抵在枕上，唇間接續發出幾聲殘漏的細音，甜膩膩的，讓伏在他身上的人更加失去了理智。章煊低頭去親吻他的耳尖，粗重的呼吸撲在施寧頸窩裏，兩人事畢許久呼吸才平了平，交頸臥在床上細細地親吻。
“我明日回家準備聘禮，宅院倒也不用買了，就湖邊那個可好？”
施寧掀起眼簾靜靜看著他，伸手摟著章煊的脖子不安問：“當真不去入仕了？”
“嗯。”章煊伸手把玩他散落砸青絲，笑說：“美色在懷，我還入仕做什麼。”
施寧心中彷徨，和章煊結好他自然高興，像林徐二人一樣，在蘭城立個自己的小門戶，照應家裏吃穿不愁，這一輩子也算各得其所。
可他心裏明白，章煊是奉旨替皇家辦事的人，說不得哪一天，就被召回京裏去了。
“好。”施寧目光炯炯地瞧著章煊，湊在他唇邊吻了吻沉聲說：“我答應你，可你得保證，不管去哪兒都得帶著我，我們不離不棄。”
章煊用手指在他頸後輕輕搔刮著，剛才他留心看了，那裏潔白一片，並未出現他設想中的那朵蓮花。
“當然，既成了家，我們就該並肩同行，不管是福是禍，我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
施寧臉上綻開一個濃濃的笑意：“死也要在一起。”
章煊深知他一生中最怕什麼，點頭答應：“好。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