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拿我做刀,很好用對吧。”
玄琤說著,眼皮沉重,而隻是困倦。
良玉瑾喃喃,“是,不過下次別毫無防備的在我麵前睡下。”
鋒利的刀刃穿透玄琤的心髒,真是一手死局。
直接看我死在簷下不好嗎。
玄琤蜷縮在榻上,這下是真真正正要氣盡,算了,都無所謂了,僵直的感覺還是傳來。
可死的時候玄琤就是要拚一把,軟綿綿輕飄飄的拳頭被接住。
終是死了。
良玉瑾道不明感受,自己趁人之危能勝,隻是希望江匪琢能多拖延時間。
好巧不巧,南宮庭風一般的出現了,這才是魑魅魍魎的邪魅浴血。
所以南宮庭恨虛偽的正道。
江匪琢的斷劍被南宮庭扔在一邊,多半生死難料。
南宮庭都已經找到讓玄琤能換魄活下去的方法了,變故就出了。
南宮庭不會死,因為玄琤把他蠱的義務盡完,所以才會氣數將盡。
眼前的隻帶著餘溫的屍體,被血浸透的被褥,以及玄琤抱在懷裏染血的外袍。
是深夜披著衣服去找他?
良玉瑾可是視死如歸,雖然多年的假師兄弟裝了,很久,不過不乏有真摯情感。
於是手起刀落,良玉瑾就這麼終結在南宮庭手裏。
南宮庭看著玄琤的屍體,這次看不到他被嚇到的表情了。
道不明理亂離是真的。
就慌忙擦幹手上的血液,玄琤不喜歡血腥味,卻也如此死在血泊中。
啪嗒,啪嗒。
微鹹的水珠滴在玄琤無血色的臉上,帶走絲絲血汙。
其實,黑龍沒必要對蠱生出感情的。
可能是一見鍾情,可能是潛滋暗長,誰知道呢,南宮庭也不知曉。
便是看著玄琤漸漸失溫的身體。抹開唇邊殘留的鮮血,豔紅蕩漾開。
依舊是那樣豔麗的容顏,此刻卻如針錐刺入南宮庭心裏。
不就是才出去幾個時辰而已嗎?
雲夔門破了,他的確能為禍人間,禁錮在棲山的妖魔也能自由活動了,卻一點不高興。
什麼時候起?在第一次見玄琤的時候。
沒來由的密密麻麻攀爬在心上的感覺,一舉一動兼收眼底。
在哪裏見過的感覺,南宮庭肯定,自己並沒有見過玄琤,在世上的好幾百年都沒有。
他出生在混沌裏,生來便是殘暴的。
春寒料峭,他在棲山度過春秋。
他是黑龍,是邪惡。
他要去找蠱。
他知道黑龍不能對蠱生出感情,蠱終究會因為自己而死,靠的越近,越容易消散。
他想保護玄琤,他做不到,他做不到離他遠。
他想,
應該是自己在很久以前見過他,也認識他。
不然哪兒來的感情。
南宮庭抱起玄琤,軟軟的倒在自己懷裏,忽略被血水浸透的衣衫,那便是安好的睡顏。
他看不透玄琤,時時空望窗外的神情帶著淒涼,眼裏卻淡如湖水,每每看向自己,南宮庭覺得他在看別人,
自然他看向玄琤時,感覺也是在看另一人。
是誰?
那及腰長發,凝固了血液,觸目驚心的傷口在玄琤身上,似乎痛在南宮庭。
南宮庭極力在腦海裏搜尋玄琤的笑容,明媚不染一絲纖塵的笑容。
從來沒有展現過。
玄琤的笑從來都帶著悲傷。
他不曾得知,也無處可知。
斯人已逝。
懷裏的人身體變得輕盈,淡淡煙霧繞著玄琤,月光也傾盡。
直到人消散,南宮庭依舊站在原地,飄去的身影終是讓南宮庭肯定了。
見過的,一定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