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裘德考陷入沉思，緩緩道，“魯王宮那次，我對他的存在並未太過在意，但後來西沙發生的事，讓我意識到白先生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
“他的身上的確有很多秘密，但值得很多人關注麼？”
“至少那些人認為值得。”裘德考語調轉冷，“甚至，他們竟敢前所未有地繞過了我，對公司施加影響。”
“您是說……”
阿寧不寒而栗，在西沙行動之後，她雖然有些懷疑公司內部可能有人想對白川不利，但還是第一次得到了確認。
“是啊，我也不過是個被欺騙的可憐人罷了。”裘德考嗬嗬輕笑著，眼睛裏卻閃爍著冷光。
後麵的話裘德考沒有說出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有求於那些人，他也很清楚，這樣的關係是不對等的，隻不過對方一直掌握著極好的分寸，讓他能接受這種合作。
然而這一次，那些人做得過分了。
這種失控感，裘德考無法忍受。
幸好現在，他也終於知曉了那些人在意的東西，隻要能將這個籌碼掌握，失衡的天平就能稍微向他傾斜一些了。
阿寧不知道裘德考心中的想法，隻是擔心白川的安危，甚至開始慶幸白川十分明智地要與公司保持距離。
太危險了，她開始考慮要勸說白川，讓他盡早真正離開這一行，回到加拿大生活。
“孩子，他在你的心裏紮根了。”
裘德考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阿寧神思不守，“嗯”了一下才慌忙否認道：“不！您誤會了。”
“這沒有什麼，寧，你已經二十七歲了，這些年一直忙於公司的事情。”裘德考神態越發柔和，有些懷念道，“我們也很久沒有談過心了，我還記得，你十五歲時悄悄告訴我，你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阿寧回憶起小時候的荒唐事，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那是個混小子，我把他罵走了。”裘德考笑道，“不過這次你眼光不錯。”
得到了老板的稱讚，阿寧卻突然警惕起來，她很了解BOSS是個什麼樣的人，每句話都暗藏著某種目的。
這樣讚賞白川，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她裝作苦惱的樣子道：“但是他好像並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寧，他很在乎你。”裘德考搖頭道，“男人隻有在喜歡一個女人時，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阿寧默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孩子，我不想對你隱瞞什麼。”裘德考繼續道，“白川對公司而言非常關鍵，我需要你把他重新拉到這輛車上來。”
阿寧身體一僵，老板果然是這個目的。
“既然你也對他有意，我認為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孩子，你覺得呢？”
裘德考的語氣依然和藹，但阿寧卻感受到了命令的壓迫感，出於多年以來的習慣，她木然地點了點頭。
阿寧記不清她那天是如何向裘德考告辭的，隻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心亂如麻。
對於白川的感情，她當然不會欺騙自己，裘德考其實說的對，搞定白川與公司利益並行不悖。
但阿寧不想讓這段感情摻雜其他的東西，所以她開始抗拒去聯係白川。
然而出於對裘德考命令的服從，阿寧又不得不去執行。
因此，接下來的幾個月，她一直處於非常矛盾的狀態，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不對勁。去找白川的時候，完全失去了之前活潑率性的感覺。
白川自然覺察到了異常，向她詢問，但沒得到結果。
於是，幾個月下來，二人的關係沒有絲毫進展。
直到冬天來臨，雲頂天宮行動已經箭在弦上，裘德考終於再次召見阿寧，要求她盡快完成任務。
裘德考沒有發怒，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便讓阿寧跪伏在地，膽顫心驚地認錯。
“不要自責，孩子。”裘德考慈祥地笑道，“我知道你在這方麵其實還是個新手。”
似乎已經原諒了她。
然而等阿寧離開之後，裘德考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