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收養我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你既然是因為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一整年語數英都考滿分才會收養我,不就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價值嗎?從小到大,你在我身上花的每一筆錢不都是一種能看到回報的投資嗎?”
“你送我去學花樣滑冰,我摔跤流血的時候你眼中有半點心疼嗎?我滑冰沒有成績的時候,你罵我是廢物。一直出不了成績,不管我有多喜歡這項運動,你不是還是選擇及時止損!讓我再也不要碰觸花滑!”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像是邊哭邊說。
但是他很堅強,他沒有哭。喬羽和他認識了這麼久,如果從在音樂軟件上認識開始計算的話,他們已經認識一年半了,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自己的家庭狀況。
沒想到看起來樂觀豁達的池硯辭還有這麼不堪的過往,誰知道他冷酷的外表下是怎樣的一顆冰封的心。
“你跟我談感情,談養育之恩!?為什麼你們對待小琦的態度和對待我的完全不一樣!你們平時冷眼看待我就算了,小琦他才七歲,也看不起我!”池硯辭歇斯底裏道。
“我十二歲的時候,摔了一天的跤。從冰場回去後,小琦不讓我進門,他說我是外人,不能進門。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媽媽說如果你再出不了成績就把你趕出去。”池硯辭扶額歎息。
“媽媽,我最後叫你一次媽媽,你既然沒辦法對非親生的孩子付出愛,幹嘛要收養他呢?”
喬羽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怕的池硯辭,這是一種行走在崩潰邊緣的人才能爆發出來的呐喊。
“我為什麼會離開池家!我到底為什麼會離開池家!因為你們逼著我為我舅——你弟弟捐腎!”
“我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再有兩個月就成年了。我不跑難道要等著你們把我的腎挖出來以後再跑嗎!”
“我們池家對你是有恩情的!並不是強迫你捐腎!不是跟你商量呢嘛!”
“你要是有意歪曲事實那我也沒必要給你麵子。你們全家人使盡各種辦法誘騙我去做配型,想盡辦法讓我簽字同意……”
電話裏傳出罵娘的髒話,每一句都不堪入耳。
那女士終於從茶幾旁走到池硯辭身邊,一巴掌把池硯辭扇了個趔趄。
“你跪下!道歉!”
池硯辭瞪著池女士,一句話不說。
“你跪下,把這解除領養關係的證明簽了,再寫張一百萬的欠條,你就可以徹底和池家斷絕關係。”
“這些東西我簽,但是我不會下跪。”
“你還真是個畜生!當初就不應該收養你!你十歲的時候高燒不退,那時候就應該不管你!燒成傻子才好!”
“我簽字,但是我不、會、下、跪。”他又一次重複,一字一頓道。
“你憑什麼不跪!我養你十幾年!”
“而且你以為一百萬很多嗎?我讓你上學,讓你學習花樣滑冰,哪一天你不花池家的錢?我當初就不應該收養你,把這些錢拿去資助一個大學生獲得的回報都比在你身上能看到的回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