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跪。”喬羽眼神中滿是憤怒之色,他堅定地看著池女士的眼。
“你替他跪?你是他的誰呀你替他跪?換言之你有資格跪在我麵前嗎?”池女士滿臉不屑。
“我是他的朋友,是我暴露了他的住址,我會道歉,會承擔責任。”喬羽說罷跪在池女士麵前。
地板磚上透骨的寒意侵入喬羽的膝蓋。
“我給您磕頭,求你放過池硯辭。”
“第一個頭,謝謝您救池硯辭於水火。”他特意用“水火”來代替“孤兒院”,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字眼屬實刺眼。
“第二個頭,謝謝你培養池硯辭以成才。”
“第三個頭,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聞言,池女士怒目圓睜。池硯辭隱忍不發。
喬羽連磕三個頭,額頭已紅了一片。他站起身來,不卑不亢。
電話那端早就掛了,錄音也隨之結束。可能電話那邊正是池硯辭的養父,或者是他的舅舅。
沒有了錄音池女士好像徹底掙脫束縛一般,她話鋒一轉開始攻擊池硯辭:“你自始至終都是沒人要的家夥!”
“閉嘴!”喬羽怒吼道,他雙拳攥緊,隨時都可能會把這一拳揮出去,可她畢竟是池硯辭的母親,這一拳他就是打在自己身上也沒辦法向長輩動手。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收養你嗎?不光是因為你成績好,而是因為你奶奶對我說,有很多人生不了孩子,領養一個之後就能生。你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引來小琦……可笑吧……你這麼自以為是,實際上什麼都不是!”
“你的價值並不體現在你引以為傲的學習上,而是因為我們的需要,你才顯的有價值。”
“可笑吧,你這沒人要的東西。”她咬牙切齒重複道。
人在憤怒的時候往往會說出來最傷人的話,然而,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刀紮在哪裏最疼。
半晌……
“說完了嗎?”池硯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說完了就走吧。”仍是沒有任何感情。
他麵相看起來無波無瀾,一如剛剛和喬羽認識時那樣。這層冰一般的東西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冰殼。有人用刺,而他用冰。
“在池家的日子最是不好過,寄人籬下難免要看你們的臉色。我寡言是因為怕說錯話。估計你至今都以為我內向不愛說話吧,實際上我在親近的人麵前很能說。”池硯辭委屈訴說。
喬羽回想和他剛剛認識時他的冷淡少言,和後麵熟識以後的活潑開朗,簡直判若兩人。
喬羽現在覺得池硯辭是個很渴望關注和愛的人,不論考第一還是交三分之一的白卷,他都是為了獲得大家的關注。冰場上自信的他才是他卸下偽裝的真實模樣。怪不得……他說自己最愛滑冰。也許池家的氣氛真的能把一個生性活潑的人逼成啞巴。
當他們炫耀自己家出了個文靜大學霸的時候可曾想到過自己的兒子渴望與他們交談,渴望受到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