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命案(1 / 1)

“煙柳扶風,幽深雨巷丁香結。

小橋樓榭,曼妙瓊香屑。

此物多情,羈絆離歌闕。

聲聲疊,念柔心切,曲曲不停歇。”

不遠處的煙花巷子照舊同往常一樣,女兒們的歌聲絲毫沒有因為那場血腥而停止,夕陽如舊,把淺紅色的光輝灑向人間,折射的光影穿過厚厚的牆壁,透過窗子,照進亭台與樓閣。

霞光燦爛,依舊還是悠揚的人間,笙歌曼舞......

卻見漫天的火燒雲簇擁著在一起,火辣辣的,如同一團映著火光的鏡子,此時此刻正投射至那金碧輝煌的張家府上。

恢宏的張府靜得出奇,近日來,誰人也不敢高聲言語,張老爺和一眾親友皆焦頭爛額,為那樁牽連著“混世魔王”張箋的人命案子:

南都城有名的煙柳巷子裏,原有一處名為“牡丹苑”的酒家,苑中魁首是一位十六歲的姑娘,因麵容姣好頗善音律而聞名四方。

甚至一度有著“嬌小玲瓏似飛燕,敢與西施比性感。

天生麗質勝玉環,花容月貌賽貂蟬。”這等言語流傳在民間。

隻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這等初放的花兒卻前些時日偏偏丟了性命,而這樁案子人證物證樁樁件皆指向大鹽商之獨子,南都城頭等混世魔王——張箋…

日漸西沉,連接著淩江另一頭的風雨樓上,佇立於頂層之上的人背著雙手,微風吹動她的麵紗,隱約可以看見一張絕美的側顏,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白皙如雪的皮膚在天邊雲霞的映著下顯得格外醒目。

天空漸漸暗了,雲彩已被夕陽染上了朦朧的血色,不多時,變幻詭譎的晚霞像會是失血一般似的,色彩逐漸沉沒於接踵而來的茫茫夜色中...

墨舍予將眼神定格在淩江另一頭張府的方向,端端站著,隻待夜深,將已經備好的禮物送去。

江湖之中,刀劍之下,陰謀陽謀,唯有救人性命可為第一大恩。

是夜,河麵留下因船隻駛過而驚起的水波紋,不多會兒又恢複了平靜。

墨舍予隻身行至張府門前,同看門的小廝自報家門通報了聲,以她如今在南都可謂無人不知的名聲,很快,便由老管家恭恭敬敬的招呼了進去,直達大廳內。

隻見一年紀半百大的男人,身形微胖,獨坐於偌大的客廳之內。儀容明顯是方才刻意梳洗過一番,卻還是顯露出連錦繡綢緞的疲憊不堪。男人見著墨舍予進來,連忙想要起身,腿腳卻因幾日的奔波而吃力,險些跌落。

“張老爺不必...”見此狀,墨舍予連忙扶過男人的一側手臂,而後禮貌鞠了一躬。

“初次相見風雨樓的東家,聽話本裏說的多,沒想到真見著了,才覺竟比傳言中更驚豔。”重新回到椅子上,男人的眼神卻因詫異於麵前的氣魄而始終未曾離開過一秒。

“隻是不知,張府與風雨樓平日裏向來沒什麼交集,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墨公子今日來,是為何事?”男人同墨舍予幾句寒暄後,便直將心中疑惑道出。

“小生深夜來訪,為著,是牽動張家公子的案子。”墨舍予拱手道。

“如今有一計,可助張家公子脫身免受牢獄之苦,不知張老爺可願以公子性命與我做筆交易?”

男人瞳孔一震,手心緊了緊。那原本蒼涼的眼神透出一絲光亮。

“老夫老來得子,膝下單單箋兒一個,他便是我的全部。若是能救我兒性命,哪怕是將我張府的一切身外之物贈與公子作為回報,老夫自然也是願意的!”

“況且…況且…”

“況且那女子本就不是張小公子殺害的,不是麼?”墨舍予接過男人的話,目光篤定的說道...

“公子怎知?”

“老先生,您信不過晚輩還信不過自己的孩子?張家少爺雖是平日裏行事乖張,卻是個極單純之人,殺人?怕是不可能...\"

“老先生且給我三日,我定帶令郎安然歸家。”

張老爺一聽,如遇救命稻草,痛哭流涕:“便謝過墨公子了!若是公子能如約救回小兒,我張氏的所有你拿走便是...”

墨舍予輕輕一笑,擺了擺手,道:\"老先生言重了,我要您全部家當做甚?我風雨樓不缺錢財,甚至希望張氏鹽莊能更比往日輝煌,隻是你我皆是商人,在商言商,還希望張府日後鹽行之收成,能分我風雨樓一份,也算為我風雨樓再拓寬條路子。”

“日後張氏生意上若有用得上晚輩幫忙的,我墨某,仍願竭力相助。”

“那便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話別,墨舍予回到風雨樓中,將案發當日種種以及曆年來於墨仙閣中所聽所聞聯係起來,大抵能明白這一出戲,不過栽贓嫁禍於人,何況張箋這些年來早已“臭名遠揚”,任憑是再髒的水往他身上潑也不為過。

商人間的血腥,往往殘酷如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