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來換。”遠山默不想和他再兜圈子,簡單粗暴的詢問,渾身散發著土豪的氣息。
“老板大氣,我也不兜圈子,幫我脫身,消息全盤托出。”一川海寺的墨鏡被他摘掉,露出空洞的眼窩,原本屬於眼睛的地方,隻剩下深色的缺口,淡紅色的符文鐫刻在他的眼皮上。
真是麻煩,閑著沒事非要招惹那些人。
遠山默仔細的看了看他眼皮上的咒文,微微垂下眼皮,心中有了答案。
“能讓他們對你這麼出手,也算一種本事了。”
一川海寺無所謂的聳聳肩,口吻相當無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他們最近跟瘋狗一樣,我可是被牽連的。”
“真要那麼簡單,他們還會用上咒文,你這消息我可以找別人去買。”遠山默毫不留情的點破,他可不覺得那群人還沒有這點容人之量。
“好吧好吧,大老板,我確實幹了一點點事啦,隻是拿了他們一個東西,我可馬上就還他們了。”一川海寺麥色的手掌在米白色的桌麵上畫著圈圈,一副小學生做派。
“大老板想不想要我的咒術,對你可是很有用的哦~”說著,他又拋出一個籌碼,周身的氣質變得沉穩起來。
遠山默心中一動,朝對方確認“你確定要這樣做?中間要是你有任何反抗,可就成了一個廢人了。”
“眼睛都瞎了,命都快沒了,還要這咒術有什麼用啊,不如交給大老板,還能發揮發揮餘熱。”
男人顯然有些疲憊,眼下堆疊著一層厚厚的青黑,他仰起頭,又把墨鏡戴到臉上,聲音懶洋洋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
遠山默其實很不理解他的做法,甚至當初他在任務中遇到他的時候,就不理解他為什麼會接這樣的任務,他可以用咒術擺脫那個組織的糾纏,卻依然要求自己去保護他。
這樣一個強大且奇怪的人,卻在短短三天內失去了眼睛。
“你真的很奇怪。”遠山默抿著唇,卷發散落在他的肩膀上,被照出順滑的光“如果你想的話,隨時可以用生得術式解決他們吧,為什麼要那麼輕鬆的在酒店裏裝作輸給我,為什麼會失去眼睛。”
“老板,你問的太直白了。”一川海寺從喉嚨裏擠出一些沙啞的笑聲,他的聲音很清越,此時像一個長者一樣教導著自己的晚輩。
“不是實力強大就可以打破所有規則,也不是弱小就不可以掌握命運,人這種奇怪的生物,不是看過,經曆過,就可以理解的。”
他把臉湊到遠山默麵前,明明已經沒有了眼球,卻好像還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老板,你還需要成長啊,可不要突然就碎掉了,不然我可是會心疼的。”
遠山默罕見的沒有反駁他的話,他安安靜靜的看著這個年長自己五年的男人,明明他才剛剛成年,卻仿佛已經經曆過無數風霜變成了一塊腐朽的木頭。
自己又能為他做什麼呢?他們僅僅認識四天,交流不過爾爾,他又為什麼選擇他呢?
無法理解,不想理解。
一川海寺現在就像一本殘破的書,古樸泛黃,一碰即碎,可又不斷引誘著人去翻閱。
但任何形式上的觸碰都會使他受傷。
所以他隻是安靜的看著。
“好,交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