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透明的雨絲倒映著城市的流光溢彩從放著悠揚小調的咖啡廳前墜落,一個穿著袈裟的奇怪男人走進了玻璃門。
“等了很久嗎?”夏油傑笑眯眯的在座位上落座,墨藍色的袈裟在動作之間晃動“猴子們的交通工具總是很不方便。”
“默這麼大費周章的找我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不過在全是猴子的咖啡廳可不是個好地點。”
“傑,好久不見。”戴著軍帽的男人眸光冷淡,他微微頷首,沒有絲毫為對方的話語而發怒的征兆。
“啊啦還真是冷淡呢。”夏油傑臉上的笑意緩緩凝固,陰鬱絲絲縷縷的環繞上他清瘦的臉龐,暗紫色的瞳孔內一片死寂“還是曾經的同學呢,起碼多說幾句話吧?”
“傑需要一杯飲料嗎?”遠山默垂下眼瞼,避開了夏油傑的眼神,灰藍色的瞳孔仿佛一汪深潭,令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緒“這裏的檸檬茶很有名,很適合工作後喝一杯用來解乏。”
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啊,傑。
你還走在自己所希望的那條路上嗎?
遠山默壓低帽簷,淡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白皙的手掌隨意的搭在玻璃桌邊,另一隻手卻漫不經心的搭在腰間的手槍上。
“唔……還是喝黑咖啡吧。”夏油傑好似沒有察覺到對麵的老友的動作,原本凝固的表情重新恢複正常,笑著開口。
“嗯。”遠山默的身體緩緩放鬆,他可以在夏油傑失控的瞬間離開,但是不能保證保護周圍所有的人,現在的情況再好不過。
真的再好不過嗎?
“一杯黑咖啡和一杯朗姆酒。”遠山默熟練的招呼服務員點單,冷淡俊美的外表和溫和的語氣惹得對方臉色發紅。
“好、好的先生。”紮著雙馬尾的小女生勉強捋順舌頭,在本子上記下飲品的名字“馬上就好,請稍等。”
沒有咒術的,毫無用處的猴子,連眼神都讓人反胃。
“默成長了很多呢,已經是會吸引女生的成熟大人了。”夏油傑用手支著臉,小麥色的皮膚線條流暢,往下隱沒墨藍色的寬大袖口中若隱若現。
“是嗎?”遠山默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他向前微微傾身,替夏油傑拉好淩亂的領口,聲音輕緩“吸引的不是你眼中的‘猴子’嗎?傑不覺得我也是一隻‘猴子’嗎?”
已經27歲的男人穿著挺拔的聯合咒術界製服,黑色的皮革手套被主人丟在一旁,帽簷下灰藍色的眼睛含情般的朝夏油傑望去,聲音卻是截然不同的冷靜。
夏油傑的呼吸克製不住的急促起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用力的團成拳頭,他繃緊全身,任由自己曾經的好友整理著自己的衣冠。
怎麼會覺得對方是猴子呢?
那些夢境混亂時流光片影的幻想,在陽光照射下無法克製的悸動,在猩紅色的碎肉與明亮的刀刃之間交彙的棋逢對手……
混亂無序又難以理清。
夏油傑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癡迷,他保持著自己教主大人的姿態笑著開口。
“默當然不可能是猴子。”
“您的飲品已經好了。”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小女生麵色發紅,她帶著顫音開口,放下盤子後馬上離開了這桌奇怪的客人。
“傑不喝一點黑咖啡嗎?”遠山默絲毫沒有在意他人的目光,認真將夏油傑的領口擺正後才鬆開手“教主大人的工作也是很繁忙的吧,也需要喝點東西提提神哦。”
他將黑咖啡推向夏油傑重新恢複了親密的姿態,仿佛曾經的一切都沒有變。
“那就謝謝了。”夏油傑接過飲品,明明前一秒還是緊張的氣氛,此時卻泰然自若的笑著聊天。
苦澀的黑色液體流入喉中,已經麻木的味覺細胞泛不起絲毫波瀾甚至連喝白開水的平淡都不能品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