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手市場便宜淘來的門板很容易就被成年人破壞,田中踹開狹小的櫃門,就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涼意。
那是什麼怪物——
田中感覺到自己的視角猛然翻轉,一雙扭曲的眼睛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隨之而出的還有一陣陣噴勃的猩紅色的血液。
他看見自己的手癱軟在肮髒的水泥地板上,一隻他從未見過的怪物正在啃食著他的手臂。
在意識彌留的最後時刻,田中想,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接無良老板發來的委托了。
禪院直哉走在裝點著紅色恐怖配飾的走廊上,他無趣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剛剛進來的興奮感被消磨殆盡。
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呆瓜已經被甩在了後頭,放著恐怖音樂的走廊裏,此時隻有他一個人在行走,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男男女女的尖叫聲。
禪院直哉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鋒銳的鳳目中泛起隱隱約約的水汽,他無趣的瞥了一眼隔著窗戶張牙舞爪的工作人員,絲毫不給麵子的嘲諷道。
“無聊的地方,真是劣質極了,廢物果然做不出來好的東西。”
隨後他不再去看窗戶邊戴著皮質頭套的工作人員僵住的動作,徑直朝前走去。
就在禪院直哉準備找到出口直接走人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腳底傳來一陣粘稠的觸感。
他低下頭,刺目的猩紅色明晃晃的撞入他的眼中,甜猩的味道濃鬱的化不開來,視野最中央是一隻被撕扯的支離破碎的手臂。
禪院直哉的瞳孔劇烈收縮著,他的手臂微微顫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而就在他的身後,又傳來一聲肉體碰撞地麵的沉悶響聲。
遠山默困惑的站在有這兩條岔路口的房間旁,他定定的看著兩條在他眼裏沒有區別的路,想不明白剛剛還在他眼前的禪院直哉又跑到哪裏去了。
不過,應該是往右邊走的吧?
遠山默在短暫的沉思後,自信的朝右邊的路口走去,對自己的路癡程度沒有一點清晰的認知。
他走在狹小的牆壁之間,灰色水泥上半幹的假血隨著衣物的摩擦蹭到了他的身上,遠山默皺了皺眉,還是決定先找到禪院直哉。
鬼屋裏設置的通道並不算很長,遠山默很快到了另外一個拐角口,他剛準備繼續走過去就聽到了從牆壁中傳來的女人恐懼的尖叫聲。
遠山默渾身一僵,他有些放空的眼神迅速凝聚起來,反手抽出背上的太刀,撞開了旁邊的木門。
牙齒與骨骼摩擦的聲音在音樂的掩蓋下,依然格外清晰,女人的半邊身體被完全粉碎,姣好的容顏上還殘留著恐懼的神情。
渾身附著著類似膠皮般的物質的咒靈玩鬧般的用口器咀嚼著手中破碎的柔軟肢體,它擬人化的撫摸著女人長長的棕色頭發,長在腰間的另一張嘴發出女人的聲音。
“救命...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它將那雙顏色宛如汙水的眼睛轉向站在門口的遠山默,興奮的將口中女人的殘骸吐了出來,發出女人咯咯的笑聲。
“哈哈...哈,快來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遠山默感覺一種莫名的情感從自己的內心滋生出來,這種感覺一點點的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他第一次對咒靈產生了濃烈的殺意。
怎麼可以這麼褻瀆一個人,玩鬧一般的殺死對方,依然可以毫不介意的笑著,好像從沒有發生過——
真是令人惡心的生物。
遠山默捏緊手中的刀柄,他死水一般的眼眸中第一次產生了憤怒的情感,他微微俯身,衝到咒靈的麵前,斬斷了咒靈的喉管。
他用刀狠狠的將其釘在地板上,他將自己的手踏入咒靈破碎的胸膛,掏出了一塊不斷跳動的紫色肉塊。
原來,像這種生物,竟然還有所謂的心髒嗎?
在咒靈刺耳的尖叫中,遠山默將手中的肉塊緩緩握緊,用力捏成一攤碎肉。
他拔出自己的刀,暗紫色的殘碎噴薄而出,遠山默沒有擦去濺在自己臉上的咒力殘碎。
他隻是走到被殺死的女人旁邊,躺在地上的屍體眼睛大睜著,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殺死的情況,依然殘留著迷茫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