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他會不會痛了,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痛,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心!
“啊,我討厭你!”我痛苦的哭喊著揮動拳頭,刹那居然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擊,就這樣被我一步步逼著往後退。
“嗬嗬,這就是你對他的友誼?你的友誼在他眼中就是一堆不值一文的垃圾!”他的眼瞳驟然變成血一般濃厚狂烈的紅瞳,他的手一下子扼住我瘋狂的手腕,“你這個白癡!”
“你憑什麼罵我!”我舉起另一隻手用力砸向他,但那隻手也被他抓住,我猛然一愣。下一秒,我整個人騰空而起,大腦出現幾秒空白。“呯!”我被重重的扔到身後的床墊。
痛,背脊撞擊床墊的劇烈痛楚讓我的眼淚從眼眶裏飆出來。
幾乎同時,一道黑影重重的壓在我身上。
“你走開!”我緊咬著嘴唇,痛苦而憤怒的大吼。
我掙紮手腳,想從刹那的身上逃脫,但隻動了一下,我的雙手就被刹那單手抓住束縛在我的頭頂。我又拚命蹬雙腿,但同樣,才剛開始動,刹那居然整個人跨坐在我身上,頓時,我再也動彈不得。
他的力氣好大,大到我根本不可能反抗。
“放開我,你放手!”我隻能扭動著頭,目光卻充滿濃濃的怒意。
“你最好別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如果你再動一下,待會兒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她冰冷的氣息就在我的頭頂。
“你!”
“你如果繼續不聽話,你知道你的後果,”他竟然緩緩俯下整個上身,她微微閃動的冰冷嘴唇幾乎就淩駕在我的嘴唇上方。剛才在宮殿裏他忽然吻我時餘留在嘴唇上的感覺,瞬間被喚醒,依稀間,我仿佛感覺停留在嘴唇上那抹雪花落下般的感覺再度真實起來。
“你要知道,隻要把你變成隻能預測的植物人,是我最後的選擇。”沒有絲毫情感的冷漠話語,瞬間將我從剛才那片刻得分心中拉扯回來。
我的心髒猛然受到撞擊,因為他剛才說的那些銳利的話語,更因為他此刻緊貼著我胸口的那顆勻速有力跳動著的心髒。
看我隻是愣在他身下,眼鏡一眨也不眨的望著他,刹那俊美的眉宇微微一皺:“你最好快點開始預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秒,兩秒,三秒。
我凝視著她冷銳淡漠卻異常濃烈的紅瞳,不知怎麼的,一滴淚就從我的眼角不經意的墜下。
看著我含淚的表情,刹那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異,但那隻是一秒的時間,很快冷漠和疏離重新回到他緊繃的冷麵上。
“刹那”我的聲音仿佛被堵在嗓子眼,啞啞的帶著濃重的哭腔。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在控製我胸口左邊的位置,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像是千萬條小蟲子向我的心髒爬來,一口一口噬咬著我的心。
我凝望著淩駕於我身體之上的刹那,這一刻,他整個人逆著光,身體仿佛被靈動如水的月華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淡淡的銀白光芒,微弱的光暈染上他的眼角,孤獨冷寂開始從那裏流露,我仿佛從那微小的破口,望見了刹那包裹在冷漠堅硬背後的那顆最剔透易碎的真心。
我能感覺到真正的你,刹那。
我忽然變得很安靜,我感覺到來自他體內急劇上升的憤怒和淒涼。他為什麼如此憤怒?難道是因為我的不肯屈服嗎?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在他掌控之中了。而那股從他心底流過的淺淺的淒涼,它又是什麼?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毫不畏懼的眼神惹得刹那頓時暴怒起來。
他冷冷的瞪住我,可怕的黑暗氣息在他陰冷詭異的紅瞳中流動:“你了解自己的處境了嗎?那就趕快預測!”
沒有多餘的話語,周圍靜謐的讓我心髒冷如冰封。
懦弱從我抖動的十指指尖爬出來,我渾身顫抖著說:“我、我需要了解什麼是卷軸,還有什麼是華麗血族,這樣我才能開始準確的預測。”
我像螞蟻般弱小的聲音,在這座空曠巨大的廠房裏顫顫巍巍的響起。
“哼。”他驟然放開我的手腳,從床上爬起身。
咦,這是怎麼了?我又說錯什麼了嗎?我眼皮迷茫的跳了一下,也跟著從床上坐起來。
刹那走到床的一側,半蹲下身子,打開一直堆在牆角的紙箱子,從裏麵取出了幾本厚重的文件夾。
他又走回來,把這幾本文件夾丟在床上:“資料,還有卷軸拷貝圖,你自己看,看完馬上告訴我答案。”
“啊?”我吃驚地看著超厚的文件夾,立刻明白了接下來自己將麵對的艱難局麵。
我無精打采的抬了抬眼鏡,乖乖的坐在床墊上翻開資料的第一頁,但是
“刹那,這裏太黑了我看不見字,能不能開燈啊?”我指了指頭頂上那盞被風吹得晃悠的白熾燈。
房間裏依舊安靜,他並沒有回應,而是直接走到門邊,打開了燈。
屋子驟然明亮起來。
Vol.3
通亮的白光射在我光裸的肩膀上,刹那的目光從門邊投過來。一時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臉蛋刷的變得通紅,我手一抖,文件夾從手上掉落。
我現在可是衣衫不整啊我怎麼給忘了
感覺有一道雷從腦中劈過,我愣坐著根本不能思考。就在這時,刹那沉默的從門邊走過來,他的目光冷靜的如同北冰洋深寂的海水,不起一絲波瀾。
“把這個穿上。”他從床邊撈起一件水藍色襯衫丟在我身上,便轉身向窗口走去。
我愣愣地盯住他的背影,一時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刹那走近窗台,緩緩地蹲下身去,窗台下竟然有一排小小的細長的水渠,一朵朵如冰雪般白潔的蓮花,在那一男的角落裏沉沉浮浮,孤傲的姿態仿佛遺世孤立。
我剛才怎麼沒發覺,窗台下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別致風景。這些白蓮全是刹那養的嗎?我眨眨眼睛,唇角浮起一抹臉自己都覺得驚奇的微笑,心,仿佛被雪山的融水驚醒,漸漸地又開始跳動。
刹那,你的心其實是溫暖的,是嗎?
我披上了刹那的衣服,寬大的水藍色襯衣鬆鬆垮垮的照在我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微涼卻暖心的感覺。
我捧起堆在身邊的文件夾,開始一行一行認真的讀起來。
“血族和華麗血族的不同是,血族是被非吸血鬼王血統咬傷的人”
“不準發出聲音。”刹那扭過頭瞪了我一眼。
“哦。”我趕緊捂住嘴巴點點頭,低下頭開始老老實實的默讀。
“咦,這些內容就是剛才洛菲斯講的血族和華麗血族之間的差別嗎?好奇怪哦!”我聲音很小的喃喃自語,但好像又打擾到了刹那。
他轉過頭,目光比剛才更冷:“我不是說過,不準發出聲音嗎?”
“知、知道了!我不說話,我保證!”我立刻豎起三根手指跟他保證。
他冷瞟了我一眼,轉過頭繼續飼養他的花。
我緩緩地舒了口氣,刹那的其實好強大,我剛才差點被他嚇得心髒停跳了
我揉了揉鼻子,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床上,繼續捧起資料。這下子我學乖了,嘴巴閉的緊緊地,絕對不敢再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我用眼睛飛快的掃過資料上密密麻麻的黑字,在看到第三本文件時,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怎樣一個可怕麻煩的深淵……
原來在我們人類所居住的世界上,同時還存在著另一個平行世界。那是由吸血鬼王始祖所創造的屬於華麗血族的空間,華麗血族是被純血者咬傷而擁有吸血鬼王血統的高貴血族,他們擁有絕美的容貌,長久的生命以及強大的能力。
華麗血族隱居在自己的領地裏,和人類生活在平行空間,過著互不幹擾的生活。背叛者的出現。他背叛吸血鬼王訂立的族約,逃到人類世界瘋狂的咬傷無辜人類,讓他們變成懼怕陽光,不能控製自己吸血欲望,幾乎每天都處於饑渴狀態的低等血族。低等血族的出現嚴重影響到人類世界的和平,無辜人類開始受到低等血族的頻繁攻擊,最終引起人類與華麗血族的矛盾。在危急關頭,產生了一群以消滅發狂血族未已任的吸血鬼獵人,暫時維護人類世界的安全。這種緊張的局勢一直維持到上一代吸血鬼王時期,也就是薔薇王朝。他們的王與那一代獵人組織的領袖為了共同的目的——和平,簽訂下契約,規定華麗血族不能隨意進入人類世界,而所有因故停留在人類世界的華麗血族身上都必須標示有那一王朝的花朵圖案,讓獵人組織能夠辨別並且監督。
但近年來,因為華麗血族的王朝更替,新的吸血鬼王上任,一些意圖不軌的血族再次蠢蠢欲動,特別是最近人類世界頻頻遭受血族攻擊,這後麵似乎有更大的陰謀,隱藏在幕後,意圖不軌的人正操控著這群低等血族。他企圖破壞人類與華麗血族間的和平,所以頻繁製造恐怖襲擊強烈衝擊人類世界。而相傳唯一可以解決人類和華麗血族兩方爭端的秘密,就是那副傳說中的神秘卷軸。
傳言,誰能得到卷軸,就能掌控世界。
所以,烽煙四起,人類和華麗血族各方都為尋找卷軸而展開隱秘行動。其中又以獵人組織和背叛華麗血族的純血吸血鬼伯爵塞巴斯蒂安之間的暗鬥最為激烈。
“哇哦!”看到最後一行字時,我忽然驚呼了一聲,我的聲音立刻引起刹那的抬眸。
“看得怎麼樣了?”他站起身緩緩向我走來。
我眨眨眼睛,手指依然受驚般指在最後一行字上:“原來剛才我們見到的那個那染這麼厲害!”
刹那皺了皺眉頭,順著我手指指的地方看去。
資料紙上赫然記載著:那染公爵是除塞巴斯蒂安公爵之外,華麗血族中能力最高強的長老之一,他的年齡為299歲,也是目前華麗血族裏第二高齡的長老。
“他居然已經299歲了耶!怪不得剛才苔薇告訴我說,那染是看著那個叫璃音的吸血鬼王長大的人。哇,他真的好厲害哦!”我用無限崇拜的目光望向刹那。
他眯起那雙恢複青灰色的眼睛,冷不丁的鎖定我的臉蛋,好像在打量什麼異類。
被他奇異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我伸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難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我剛想開口問,這時我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叫起來啊,真尷尬!我飛快地瞟了眼刹那,發現他俊美的臉正一點點僵硬起來。
糟糕,他一定覺得我是一個很沒用的人,事情都還沒辦,反而肚子先餓得叫了起來。
我捂住肚子,低下頭去。我不想被刹那看作是很沒用的人,我在心裏拚命默念不許叫不許叫!
“你肚子餓了?”冷不丁,刹那的聲音打破這片空間的寧靜。
“沒,沒有。”我轉過頭,故意假裝看資料,但肚子偏偏不爭氣更咕咕了兩聲。
唔,我果然是個很沒用的人啦!雖然表麵上我依然裝作很鎮定的模樣,但內心卻已開始淚奔。
“哼,這就是虛偽的人類。”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就當我以為他要丟下我繼續去做自己事情的時候,我手上的資料忽然被一雙手抽掉。
“站起來。”
“啊?”我被刹那突然的命令嚇到,猛地抬起頭。
他漫不經心的側過臉:“先去吃飯。”說完還白了我一眼。
嗚嗚,還是被看穿了
我的肚子再次咕咕叫了幾聲,我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爬下床,剛站起來我就聞到一股隱隱的血腥味,而那股味道正是來自我的身上。
我往自己身上聞了聞,又擼起袖子,一大片幹涸的血液黏糊糊地站在我的手臂和身體上,是剛才摟住露娜是從他身上沾的血跡。
我嘟了嘟嘴巴,有些無奈又發窘的站在原地。這個樣子出去吃飯,別人一定會把我當做瘋子或者殺人凶手吧。
我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心裏的那股委屈與傷心再度湧了上來。剛才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露娜死了,刹那變了,而我是天命巫女的身份已經被人發覺,一連串即將到來的危險仿佛隨時都要吞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