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汨殷紅(3 / 3)

直到那場發布會,他看到魏東陽親昵的在跟她打招呼,這是一個她沒有任何理由相熟的人,他太吃驚,這才猛醒到那年魏東遙向他提起她遠走出國時的蹊蹺。終於還是忍不住出現在他們麵前,他沒想到她會叫他“嶽總”,居然是叫他“嶽總”!他心裏難過,他知道他以前給她的的確太少,他沒有資格去在意她現在的疏離。其實即使看到林琛和魏東遙相繼出現在她身邊,他也並沒有真正緊張過。他所恐懼的是現在,是此分此秒。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已不再是那樣一直用心去包容他,默默相隨,獨自忍耐,隻是將對他所有眷戀深埋於心底,卻又快樂而堅強,從不讓他感覺到因被愛而來的壓力。她怎麼可以真的就這樣放棄了他!他心裏太過憋悶,太過懊惱,他被噬骨的思念壓抑的太久,他也太緊張,因為他就在不久前才剛剛確定六年前她搶在自己前麵說分手的原因。

她果然太了解他,太清楚可以怎樣在最短的時間裏斬斷他。不敢相信六年後她竟還會忍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本想以最自然的方式捧給她看自己的心,卻隻得回了這字字無情,句句泣血。以及,這斷鏈難複。

倏然之間,嶽少楠狂亂的將她按進懷中,狠狠攫住她已失去血色的唇,她無論如何也是抵不過他的力量的,隻能死命的擺動著頭,卻愈掙紮愈令他躁動,索性將她壓進沙發中,大手用力固定在她頸後,麵頰貼著她,唇舌堵著她,不許她再發出那樣剜刻人心的聲音。

她幾乎無法呼吸,才想緩口氣,卻被他趁機更為凶狠的吻進去,濕熱的舌捆綁著她,將他的氣息紊亂的輸送給她,手臂將她緊勒在心口,不停的搓揉她,揪撫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朗眉下星目緊閉,晶瑩濕鹹的液體止不住的流淌而出,漸漸模糊了他俊朗的麵容。呼吸顫抖,連身體也在打著寒戰,仿佛在拚命隱忍,卻仍是毫不放鬆的噬咬著,交纏著,喘息著。他喚著她的名,他疼的肝顫的心,他不能放手的痛。他一聲一聲的呢喃,仿佛一直一直的伐戮,“鹿鹿,鹿鹿,我的鹿鹿,是你答應過的,你都說好,什麼你都隻說好,你怎麼可以反悔……”

血腥味漸漸彌漫進口腔,他們彼此都在如困獸般撕咬著,分不清楚是誰的。顧穎鹿開始感到大腦深處正在發出一陣嗡鳴,漸漸變作一片空白,接著是一團紅光曝滿腦中,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她努力想睜開眼睛,腦海裏卻又隻能看見殷殷的紅。她有些恐慌起來。

“砰”的巨響,緊接著一個驚懼的聲音似乎向他們衝過來,然後是一些雜亂無章的撕扯聲,身上也突然輕了一下,總算能睜開眼睛,卻是兩個打成一團的人影,看不清是誰的臉,殷殷的掛著一道紅色。

殷殷的紅色。這紅色是從哪裏來的?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痕,那裏汨汨流淌出濃豔的顏色,她好像聽見自己在說:“媽媽,這有什麼難的,我也會。”會什麼?也會什麼!這該死的味道,這麼刺鼻,這麼恐怖,到底從哪裏飄出來的?汨流如注,浸滿了雪白的床單,為什麼止不住?

身體也一點一點在冷下去,冷的連牙齒都在打架。顧穎鹿尖叫了一聲。四周靜了下來。一個懷抱緊緊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