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汨殷紅(2 / 3)

“顧穎鹿,你看的懂,你從來都看得懂我。別說你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你現在的不懂,是不想,還是不能?”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是她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難道當她愛上他的時候,他其實也真的愛上了她?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今天才要她知道這些,為什麼要到她回不了頭的時候才要她知道這些。不。不該是這樣。她記得那個女人跟她說過的話,而且,在那個晚上,她就已注定錯過了他。

“少楠,不管怎樣,我們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語氣艱澀,她真的再也來不及改變什麼。

“是嗎。那麼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麼。”聲音裏竟是不管不顧的執著。

她太了解他的驕傲,他何曾如此放下一切說這樣的話。顧穎鹿卻並不為所動,同樣執著的答他:

“我沒有購置首飾的習慣,既然你介意,我把它還給你。”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他仍是不管不顧的盯著她,聲音裏注入一抹厲色。商海浮沉,閱人無數,他自然是算準了如果是深愛,那麼敢於說這話的人才會是最疼的那個。顧穎鹿捂住了胸口,她的確沒那個膽量再挑戰一遍自己:

“少楠,雪靈還是選了你,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結果嗎?我不懂你現在想幹什麼,記得嗎,我們很早以前就已經結束了。”

“我勸你,別和一名商人去討論他想幹什麼的問題。”嶽少楠的目光落在她抓在自己領口的指尖上。是泛著青的蒼白。

顧穎鹿已經完全弄清楚自己今天撞過來,果然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鼻息間輕微的起伏,鎖骨更深的刻下,她將心尖上的痛楚強行咽了,抬起眼睛,目光中竟已是絲絲的紅線,看定了他,掩不住的顫意,卻透出更為堅決的寒冷:

“嶽少楠,你想要幹什麼?你明知道我今天會來,所以這幅畫就會被掛在我眼前。你別跟我說,在你衣香鬢影高朋鴻儒商賈雲集的珠寶商辦公室裏,可以一直掛著這樣一張貽笑大方的習作!你給你的副牌取名DEER,你不過是偶然碰到我就打發你的人來問我該怎麼包裝。你要幹什麼?你究竟想暗示我什麼?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都沒有長進?你累不累?你會不會直接說出來?我走了六年,你都對我一無所知。難道你現在想要我相信,六年後你忽然想通了,發現原來我才是你愛著的那一個?我是不是該為此感激涕零三呼萬歲?你早幹什麼去了?你卓越的記憶力出什麼問題了?我怎麼記得我六年前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你要我再重複一遍?”

竟然一把拽斷了那項鏈,握進手心,又在他麵前生生攤開。

嶽少楠不敢相信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險些錯過了她,無論當年的初衷是為了什麼,他這些年都沒有原諒過自己會起那樣的念頭。他並不是沒有去找過她,但是她的痕跡消失的太過幹淨。他甚至不敢太快擴張ECHO,以盡可能讓自己一直留在原地等待。當他第一次偶然從東辰日報看到顧穎鹿這三個字,起初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暗自關注了很久,他注意到她寫過很多競爭對手的稿件,唯獨沒有ECHO,他因此確定真的是她回來了,甚至可以確信她仍然在意他。但在那一刻,他居然會不敢出現在她麵前,甚至都不敢跟在她身後,已經很多年沒有試過這樣的膽怯。因為她說過她愛上了別人。

即使他早就知道自己其實從來沒信過那樣的鬼話,但是六年流光,刹那芳華,他甚至懦弱到已經不敢去確認她身邊是不是真的已經有了別人。他真的就是像她責問的這麼軟弱的等著,耗著。就連那次他在PUB裏碰到她,看到她居然在跟別的男人玩那種酒令,他壓不住心裏的火,他不管林琛也在,就那樣跑過去刁難她,還指責她究竟想要幹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懦弱的這樣無恥的地步,他那時所怒氣衝衝的明明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