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老板站立的角度正好擋住了她去看東遙和顧姓記者的視線,隻模糊看到那兩人似乎是很近的並排在沙發上坐著,雖然沒完全看清楚怎麼回事,但他們之間已經激烈衝突過那是毫無疑問的。她掂量著,知道這電話的內容怕是非要去找老板彙報不可了。
隻是劉晴還是罕見的失算了。
小曼敲了兩下門進了辦公室。她早上來上班前老板就已經在裏麵了,雖然已經見慣了他拿辦公室當家,但頹廢成眼前的模樣,小曼從未見過。頭發毫無風度的貼在腦門前,眼眶深陷,唇色一片青白,似乎是有股寒意在他體內透骨而出。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是濕漉漉的,她看不出他就那麼坐了多久,隻是瞧著厚重的濕衣服就一直貼在他身上,連她都替他難受。
該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吧,煙缸裏的煙頭已經堆出外麵。手指間還夾著一根,煙燼積了長長的一段,終於承重不住的掉落下來,在加了水的煙缸裏發出“哧”的一聲,輕響的叫人驚心。小心翼翼的轉述了,那頭竟是一直的沉默。
沒敢再驚擾他,隻是重新取了隻煙缸過去,一動,嶽少楠才驚了一下,抬眼看她,立即趁機又彙報了一遍。他眼裏的痛色太過明顯,連小曼也看的清晰,心尖上就跟著莫名的也抽痛了一下,聽見他一如既往的惜話如金,聲音遲緩而無力,裏麵埋駐的是沉沉的哀慟:
“不見。”
回來再轉告劉晴,那頭死活的隻是不信,迭聲質疑她是不是沒把名字說清楚。
佛祖保佑,天大地大,記者最大。小曼也隻能耐心的去周旋,眼見著魏東遙臉色駭人的向她過來,啪的就拽飛了她手裏的電話,寒霜似的問:
“他人呢!”
她哪裏見過這人這副氣勢,一時有些被他的舉動嚇慘了。不等她點完頭,人已經徑直就往嶽少楠辦公室方向闖了過去。
秘書這活兒,還真不是正常人能幹的。
她自然是看不見此時裏麵的那兩個同樣麵無人色的人。
失神靜坐的嶽少楠對帶著衝天怒火闖入的東遙並無反應。不是沒看到嶽少楠已是慘無人色的情形,而闖進來的魏東遙也一樣是怒無人色:
“我知道你粘著她一個月了,你在幹什麼?你是覺得沒得到過的才是最好的?還是良心發現自知理虧?你就那麼好奇想知道她出了什麼事?好。我現在告訴你。就是你們分手那天晚上,我剛好去找你。她被扔在離你住處不遠的路邊花壇裏,半掛在台階上,我把她撿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好肉,到處都是瘀傷和劃痕,我不知道她在那裏已經被雨淋了多久,兩條腿上還是滿滿的裹著淋漓的鮮血,整個人就那麼浸泡在一團紅色裏,你不會想象到她當時的殘破,她睜開眼睛認出是我,拚著最後一點神智隻跟我說了一句話:別讓他來擔心,我們分手了。”
嶽少楠緩緩站起身,“你說的,什麼?”
“你閉嘴!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