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猶豫的奔到秋爺爺的床前,望了一眼身邊的父親,看著父親對他點了點頭,這才響亮的對著床上的秋爺爺喊了句“爺爺”。
秋爺爺臉上化了笑,安詳的睡了過去。
身邊的儀器發出“嘀”的尖銳的響聲。
幾個老人哭坐一團“終究還是你比我們先去了”
任雲邵翔洛恒幾人見爺爺們哭泣不止,怕傷了身,忙勸慰道,便攙著幾人離開,幾人坐車回了院子,隻留了秋楓和李管家在醫院善後。
洛恒將洛爺爺送回了家後,便來到了秋家。
秋葵麵對這秋淩夫婦二人,卻不知開口叫什麼。
“爺爺,把事情都跟我說了”秋葵低著頭,道
“你長的真像姐姐”秋淩笑著望著秋葵,隻是這笑容多了幾分憔悴,他身邊的白堯哄著孩子到別處玩去了。
“你恨她麼?”秋葵抬頭望著眼前這個男子,雖是四十多,卻並不顯得那麼老,隻是那多了幾分滄桑,讓他看起來那麼憔悴,那麼虛弱。
“恨,我恨她的自私”男子忽苦笑道“但我更羨慕她的勇敢,我從小性子懦弱,都是姐姐替我擋在前麵,可自從姐姐死後,我才知道,我並不恨她,我恨父親,可如今父親也死了,我卻連個恨的人都沒了。”秋淩鄒了眉頭,強忍著淚水。
“你可以恨我”秋葵道,因為愛所以才會恨,因為恨,才會念,可如今恨的人不在了,卻開始思念不得,恨不得了,那份落寞,如何是好?
“你真的大了好多,我離開你時,你才4歲,才到我這裏”秋淩在大腿那兒比劃了一下“如今卻這麼高了,都已嫁做他人之婦了”說罷,望著門口的洛恒
洛恒正蹲坐在地上,與小男孩玩耍著。
“弟弟叫什麼名字”秋葵望著男孩道。
“秋望,希望的望”秋淩解釋道
“好名字”秋葵複抬頭望著他“你們的房間還是在二樓,爺爺明天都吩咐芸姨打掃,所以,一直很幹淨。”
秋淩紅了眼,沒有說什麼,便喚來了秋望和白堯,上了樓。
秋葵望著一家三口上了樓,眼前起了霧。
不知什麼時候洛恒已站在她身邊,一把將他攬在懷裏,秋葵躲在她懷裏嗚咽道“這幾日我都住這裏”
“我陪你”洛恒道
自醫院到秋家,秋葵一直沒有哭,隻覺得眼睛幹幹的,卻哭不出來,如今躲在她懷裏,他的胸腔卻震得她的淚溢了出來。
秋葵沒有再說話,隻是伏在他懷裏,未動。
一連忙碌了5日,還好有秋楓和秋淩幫忙,喪禮卻也有條不紊的結束了。秋淩本想過了頭七再回去,可秋望卻不適應這邊的天氣,白堯急的想帶秋望先回去。秋楓勸秋淩跟著一起先回去,這邊他和秋葵李管家三人能應付過來,待頭七那天,他再飛回來就是,秋淩本不想,秋葵複又勸了幾句,他才帶著妻兒回去了。
爺爺死後,李管家、芸姨,小小便不用再伺候人了,如今秋葵也嫁到了洛家,避暑山莊那邊洛爺爺也安排2、3個人照顧,倒也不缺人。
這日,秋葵和秋楓正商量著如何,李管家卻敲門進來了。
“老奴想守著著宅子,求小姐應許了”李管家說罷,就要行禮跪下,還好秋楓上前攔住,秋葵這才鬆了口氣。
“我和秋楓也隻商量了,想讓你回老家,不用再打理這麼大個宅子,累了您老人家,如果你願意留下,留下就是,何必行那麼大的禮呢”秋葵道
“我12歲就跟著太老爺在外行軍打仗,到天下太平,他當了官,他憐我無父無母,就留在宅子,幫他管理整個宅子的大小事務,雖是奴,卻從沒薄待我幾分,如今我已在這個宅子裏活了大半輩子,離開了這個宅子,我還真不知道能去哪裏。”說著李管家眼角嚼淚。
“你若想留就留下就是,芸姨若也不想回,就留下,還有小小,小小不是還在念大學麼,你們若想住這裏,一直住下去都可以,省的荒了著宅子,我見了心疼。”秋葵拉著李管家的手道。
“謝謝小姐。”李管家摸著淚道。
“小姐,麻煩你幫我叫下洛少爺來這裏好麼,太老爺生前,留了一個小匣子給他。”李管家道。
秋葵點頭出去了,李管家轉身,對著秋楓說了些什麼。
待再領著洛恒進來的時候,秋楓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離開,李管家見洛恒來了,便急忙從秋爺爺的寫字台下,拿出了個四四方方的小匣子。遞給了洛恒
“太老爺說,這個你日後一定有用,讓我交給你”李管家恭敬的將匣子遞道洛恒麵前。
洛恒接過匣子,卻沒有打開。“謝謝爺爺”
李管家交了東西,這才推了門出去了。
洛恒拿著匣子,沉思了很久,依舊沒有打開,秋葵也沒問,隻說了句“今天回去住吧”
洛恒這才收了匣子道“好”。
不是秋葵不願在這裏多呆,隻是畢竟六年的感情,雖不長,但卻深厚,如今物是人非了,難免觸景傷情些。秋葵摸著桌案上的那副“花好月圓下的相框,四位老人、五個年輕人簇在一團的”相框,拿起卻又放下。
“回去吧”秋葵拉著洛恒的手。
洛恒牽著她,十指交融,出了門。
三月,秋葵總覺得,三月桃花盛開,是一些美好的開始,而九月是一切美好的結束,災難的開始。洛恒已經連續上班兩個月了,每天都是晚出晚歸,身上都是胭脂酒氣。熏的滿屋子都是,秋葵隻是裝睡,洛恒每次洗好澡之後,就小心翼翼爬上床,像以往一樣,摟過她,擁在懷裏。
秋葵日漸生活規律起來,早上7點起床,十點睡覺,所以每次她起來時,洛恒才剛躺下沒幾個小時,待她吃完早餐,修好園子內的桃花,與袁姨一起做好午飯的時候,洛恒才起。
有時候秋葵會上樓幫洛恒穿理衣物,做著妻子該做的事情,洛恒瘦了很多,因為沒日沒夜的熬夜,酒池肉林,皮膚都變得粗糙發黃。秋葵一粒粒扣上白襯衫的扣子。洛恒卻一把將他摟住。
秋葵停了動作,側臉靠在她的胸前。依舊炙熱。
“過幾天可能需要你幫個忙”。胸腔震動,傳來洛恒沉重的共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