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不是喝著了”任雲道。
“一眨眼你們都這麼大了,你們各個都有出息,可我任雲這小子,還是一副小孩子的秉性”說罷,歎了口氣道
“搞的像我多給你丟臉似的”任雲不服的嘟著嘴,嚼著肉
“可不是麼?如今連個家都沒成,若我走了,怎麼安心。”任爺爺放下筷子,又灌了一口酒
“任爺爺,你放心,有人能治她”秋葵皎潔一笑。
幾人驚訝的望著秋葵,複又一個個笑了起來,望著任雲
“真的?”任爺爺不相信的看著幾人。
見洛恒和邵翔紛紛點了頭,便提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肉道“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你們!什麼叫有人能治我,我又不是有病,要誰治啊”任雲,不滿的抱胸憤怒道
“你就是有病,隻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任爺爺道
“相思病”秋葵舉手大笑道。
幾人說笑著,又吃了一陣,任爺爺便打發他們走了,自己上樓睡會。
當天晚上,任爺爺去世了,12月31日,那年的最後一晚。
去年的這天,秋爺爺去世了
這一夜,是個醉不醒的夜。
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痛。也許每個人,無論她們長到多少歲,隻要自己依靠的長輩依舊還在,對他們而言,自己依舊就是個孩子,可當他們日日夜夜依靠的長輩離開的那天,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長大了,哪怕是一夜之間?
這一夜,所有人都沉默著喝著酒,沒一個人願意開口講一句話,也許被這寒風澀的張不開嘴,更加刺了骨,不比往年的秋風涼水些,隻希望一杯杯的烈酒下了肚,能暖和些身子,可為什麼依舊這麼冷,這麼涼。
這一夜,連洛恒都醉的不省人事,平日眾人皆醉,他獨醒的,今日他卻醉了,秋葵知道,過了今夜之後,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爺爺的偏袒和護短的他們,日後又該何去何從。
也許人必然要活到一定年紀的時候,才知道,年輕的時候最該珍惜的是什麼,不是財富,權貴,美酒佳肴,美人如玉,而是一顆快樂活躍跳動的心,隻是,當每個人身在如此高的一個地位時,這個叫欲望的東西會讓他們欲罷不能,所以他們的父母還不明白,這也許就是人生的悲哀,隻有自己親身體驗了,到了爺爺們那個輩分,回首望去,過往雲煙,才知道。這不是一言兩語能傳達到的。
接下來的日子,洛恒有時候忙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有時候卻閑的好幾天在家無所事事,秋葵知道,這隻是個開始,碧姨還會做出更惡劣的手段去整洛恒,如果隻是存心戲弄也罷,就怕她不僅僅想要整她,秋葵站在他身後,按著洛恒的太陽穴。
洛恒笑著眯眼享受著。
突然洛恒桌上的手機響了,洛恒看了來電顯示“俊”。
立刻起身,向前走了兩步接了“聯係到了麼?”
電話那頭是個男生,卻聽不清什麼,隻看見洛恒迅速提起筆,在紙上記著“趙局長”和一串數字,秋葵望了一眼,隻是奇怪,為什麼洛恒這麼緊張他。
洛恒記下號碼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秋葵也望著牆上的鍾“晚上9點”。
轉眼看向洛恒,洛恒已經站起身來,撥了一串號碼,電話接通了。
洛恒忙客氣的道“趙局長您好,我是洛恒,洛家第三子。”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隻見洛恒的臉色沉了下去,收了電話。
秋葵走到洛恒身邊,扶著他的肩道,洛恒身子一顫,秋葵笑著道“我再給你揉揉”
洛恒笑著轉身坐回了椅子上,隻是這次,無論秋葵怎麼按,他依舊麵色凝重,沒有絲毫鬆懈。
“我明天回趟秋家,順便看看任雲和邵翔”說罷,望著台子上的八卦雜誌道,滿滿一封麵都是任雲,和不同女子的親密照片,貼了一封麵。
自從任爺爺去世之後,任雲便進入任家的傳媒公司上班,因為任雲是獨子,他父母將所有希望繼承在他身上,希望他早日能熟悉家業,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隻有秋葵他們知道,任雲不喜歡這些,更不希望接替這些,這些隻會成為他的負累,可是沒有辦法,他姓任,這是他的命。他隻有用這些幼稚的行為反抗著這些。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洛恒也望向雜誌道“你去勸勸他也好,做這些幼稚的行為,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秋葵驚訝,竟然和自己的想的一樣,可是任雲需要一個發泄的方式,這點她倒是可以理解他,因為他和邵翔、洛恒他們不同,他單純,不善於隱藏自己。
任雲已是這樣,邵翔,卻也好不到哪裏去,自從那一天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偶爾秋葵也會打電話跟他聊上幾句,聊聊任雲,聊聊他們,隻是邵翔的話,卻越來越少,每次電話問他在幹嘛,她的回答不是看書,就是相親。很無力。
很多事情都變了,雖然這一切,秋葵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著一天來臨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裏空空的,像是之前所有的美好被誰搶奪了去,卻又被什麼討厭的東西塞滿了整個心,又空又堵,難受極了。
“都累了,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還得去公司”洛恒捏著落在他肩上的秋葵的手道
秋葵這才發現,自己什麼時候想著事情,出了神,原本按著他的頭的手,已落在他的肩頭,沒了動作。
秋葵尷尬的點了頭。
第二天,秋葵看了一眼小萌,去了趟任家和邵家,可恰巧兩人都不在,秋葵本以為自己會失望,卻沒想到自己反而鬆了一口氣,見了又如何,隻怕在腦子中反複念的那些勸解的話,真若見了他們,卻一句也說不出口了,這樣,還不如不見,那些廢話,也就不必說。
秋葵趕到秋家的時候,芸姨在認真整理著廳內那壇花,見秋葵來了,又驚又喜,說著就放下工具說要去廚房,準備點吃的,秋葵笑著,也沒阻止,就問了句,李管家在哪裏,芸姨指了指秋爺爺的書房,秋葵便上了樓。
推門,見李管家正拿著一塊白布,細心的擦著桌上的相框,久久,都未舍得放手,見秋葵立在門口,李管家使勁眨了眨眼,似乎要將眼中多餘的東西擠出來,忙拭去。
秋葵也權當沒看見,笑道“這次回來,倒是要有事要麻煩你了”
“我這老奴還能派上用場高興還來不及呢。”李管家笑道
“想讓你幫忙查下這個人,越詳細越好”秋葵掏出一張便簽紙。遞給李管家。
李管家迎了上去,恭敬的接了紙,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複抬頭深深的看來一眼秋葵。
秋葵疑惑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沒,小姐什麼時候要?”李管家低頭繼續看著紙條。
“盡快吧,等查到了,叫我回來就好”秋葵道
“好”李管家應道。
秋葵望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窗簾依舊緊掩,秋爺爺生前就不喜光,窗簾隻留了一條縫,來供應整個房間的光,以至於房間不那麼灰暗,玻璃相框反射一條白痕,映出了照片內一張張笑臉。
記得上次讓小小調查瞿婷的情夫的時候,小小曾說過,李管家有這能力,可是上次礙於爺爺,沒敢讓李管家幫忙,可這次,不得不用了。
三天後,李管家打來電話,說查好了,秋葵晚上便又跟洛恒說,想回趟洛家的事情。
洛恒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這幾天你出門勤了,是好事,老呆在家裏,會憋出病來,要去哪裏不用每天跟他彙報,隻要晚上按時回來就行,如果在外麵碰了什麼事情,記得給他打電話,若是玩的晚了,讓司機或者她去接就好,別自己打的回來。
秋葵都一一應了,卻覺得洛恒像囑咐個小孩子一般,心裏有些不痛快卻裝著滿滿的溫暖。
洛恒卻一把將他抱起,按在床上“怎麼?”
秋葵不解,迎著他的目光問“什麼怎麼?”
洛恒笑道“你那一副嫌棄我囉嗦的表情”
秋葵扭開臉,不再看他,像一個被看透心事的小孩道“沒有啊”
洛恒的臉逼的更近了“還沒啊,我們才結婚兩年不到,你就嫌棄我了?”
秋葵笑“真沒,你想多了”
洛恒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以至於她不得不看她“那證明給我看,你沒嫌棄我”
秋葵疑惑“這怎麼證明”。
洛恒努嘴,複又露出一彎媚笑。
秋葵臉刷的紅了個透。“不害臊”
想翻身起來,誰知沒推動他,抬身,嘴便迎上了他的雙唇,洛恒立馬含住,便再也舍不得鬆開了。
依舊是秋爺爺的書房,李管家本顧慮她,想帶他去原本秋葵住的房間,可秋葵拒絕了,也許隻有在書房,才能讓秋葵警覺到,今日已非往日了,一切都變了,也許,人隻有在麵對現實的時候,才能更冷靜的考慮問題。
秋葵坐在曾經爺爺躺過的那張椅子上,耐心的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資料,李管家安靜的站在身邊,趙局長,趙忠華,40歲,妻子,32歲,叫寧華,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叫趙君恩,也算是老來子了。
“李管家調查的真的非常詳細啊,連她妻子喜歡國畫,經常去的畫展,還有他兒子,這些都調查的非常清楚。”秋葵看著手中的資料道
“小姐,這個畫展隻有會員才可以進,我已經給您辦了張”說罷,李管家從上衣口袋裏麵掏出一張卡,遞道秋葵麵前道。
秋葵吃驚的看著票,沒有接,麵色沉重,李管家手一抖,忙要收手道“是老奴多管閑事了”
秋葵卻笑著攔住了他,接過他手中的票道“怪不得爺爺器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