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珘在長寧公主府頂多住了兩天,挨了三頓打!那個武功很高的侍衛叫來了人,說是教他規矩,可不過就是給他下馬威罷了。
深夜,孟珘捂著肚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雙頰都腫了,一碰就疼,是被教規矩的人打的。不過孟珘確認了一件事,她們確實是衝著他的孩子來的。
孟珘從小跟著姐姐們讀書習字,史書看了不少,見她們如此關心自己的肚子,很難不懷疑她們沒安好心。
孟珘在黑暗中坐起身子,淚水洗滌後的眸子愈發明亮。
他盯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目光堅定:他要 逃跑!
孟珘輕輕撫摸著小腹,輕聲道:“寶寶,你千萬堅持住,咱們去找你娘告狀!”
大概是這兩天他的表現讓人相信,他就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因此院子裏看守他的人早就撤走了。
孟珘白天的時候發現,這院子裏有一棵樹,枝幹剛好伸到外麵。他暗自祈禱,希望外麵的世界變化不大。
睡了一夜養好精神頭,孟珘起了個大早,為了不驚動旁人,爬樹的時候很收斂,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人上門教他規矩了!
他嚇壞了,當即顧不得旁的,連忙爬上牆頭,捂著肚子,縱身一躍。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一睜眼,看見了熟悉的一個人。
是伏野!
伏野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別聲張,幾個縱身來到了公主府旁邊的一座空置府邸。
落地時孟珘腿一軟,幸虧旁邊的人扶了他一把,他低聲道謝,“多謝……二姐?”
不錯,扶他的人,正是已經陪著孟沂生出城前往寧北赴任的孟玹。
此時,孟玹盯著他臉上的傷,眼眶紅的不行。
孟珘低著頭,身上忽然撲上來個小孩,沈觀棋兩隻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一見到孟珘的樣子眼淚更是止不住。
錦書也走到他旁邊,扯著他的衣袖哭。
孟珘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隻見麵前站著的幾個人各個灰頭土臉。他吃驚的看了眼鍾暉流血的手臂,“你們,怎麼回事?”
鍾暉僵硬的笑笑,“就是,公子您的苦心白費了,她們沒打算放過歲安園的任何一個人。”
一旁的伏野道:“雨停之後,她們在箭上塗了火油,歲安園被燒了。鍾暉她們發現了殿下書房裏的密道,這才僥幸逃脫。”
孟珘睜大眼睛,連忙彎腰抱起沈觀棋。小家夥不讓他抱,衝他搖頭,用不甚清晰的聲音說:“不怕。”
錦書連忙接過沈觀棋,心疼的看著孟珘臉上的傷,“公子,你疼不疼啊……”
孟珘咬咬牙,把“疼”字咽了回去。
幾人頓時都沉默了下去。
良久,孟玹打破了沉默的局麵,“小珘,要不我們去寧北吧,娘讓我帶你去寧北。”
孟珘微微睜大眼睛,愣住了。
一旁的伏野抬起頭,握住孟珘手掌,真誠的提議,“她們在暗,我們在明,離開鎬都避一避是個不錯的辦法。”
孟珘緩緩眨了眨眼睛,良久,他搖搖頭,“不,她們的目標是我,去寧北並不安全,反而會給母親帶來麻煩。”
孟玹急忙道,“母親不會覺得你麻煩,她讓我回來,就是要帶你離開……”
“不,二姐,”孟珘搖搖頭,“我要去找殿下。”
孟玹愣住了。
孟珘看向她,鄭重道,“我要去找殿下。”
“不行太危險了!南邊已經亂起來了,你一個男子,太危險了!”孟玹想也不想便拒絕,她彎下腰,觸及到孟珘紅腫的臉頰時頓住了,“小珘,你……唉!好吧,我和你一起。”
一旁許久沒做聲的鍾暉忽然道:“其實,孟公子說的有道理,我們去江南是個更好的選擇。”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荔族的手不可能伸的那麼長!
一直躺在一旁休息的月影虛弱的舉起手,“我也同意。”
幾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去準備行囊,出發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