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父皇督促的緣故,京兆府加大了搜查綁架我的那夥匪徒的力度,進城出城的盤查變得嚴格且繁瑣,還時不時會衝進民宅進行盤問,京城裏一時間竟有些風聲鶴唳的勢頭,但關於邊疆戰事危急一事僅在朝內有所議論,消息卻並未傳出,我想父皇是打算將此事按下,像他多年以來一直做的那樣。
這一日,京兆尹大人來我府中詢問有關那日綁架的細節,見我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他似乎有些急了,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為了抓到那夥匪徒,京兆府在城內的大肆搜尋已經使得坊間頗有微詞,如今又臨近科舉,四方學子如今都彙聚京城,若他們鬧起來,恐怕是不好收拾啊。”聽罷,我不由得眯起眼睛,學子啊,這倒是提醒我了,我起身道:“本宮有些乏了要去休息會了,大人請自便吧。”不待回答,我徑直朝內室走去,不一會秋玟進來稟告說人已經走了,“瞧著那位大人竟沒有一絲不悅呢。”我隻是淡淡聽著,並沒有放在心上,拿出剛寫好的信交給秋玟,叮囑她一定要將這封信悄悄交給國子監祭酒許大人。
當夜,國子監祭酒大人與同僚在監舍內飲酒,酒後失言道出邊關戰事危急一事,說是犬戎二皇子舉重兵進犯邊關,邊關守軍戰力不足,糧草不足,又苦於沒有朝廷迎戰的旨意,節節敗退,邊關已連退數城,無數邊關百姓流離失所,說到憤慨處,祭酒大人大聲痛斥朝廷的不作為,不戰而敗乃是國之悲哀,他恨不得自己投身軍中,戰死在戰場上才是大丈夫所為。此話皆被前來討教問題的的國子監學生聽見,迅速的一傳十十傳百,國子監的學生都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況我朝自五年前邊關的大敗以來屈辱已久,一些學生開始自發走上了街頭宣揚此事,街頭巷尾不再議論關於我的流言軼聞,而是關於邊關的戰事和多年前的往事。
老實說,這是我想去邊疆的第五個年頭了。
五年前,大楚戰敗,何老將軍夫婦戰死沙場的消息到達京城時,阿鉞和我正嘲笑完詩會上京城那些閨閣小姐們的酸詞腐調,自長安街上打馬而過,打算去城外放肆跑個幾圈,快到城門處,才碰上何家的老管家,他攔下我們,甚至也顧不上行禮,隻急切地抓著阿鉞的手,顫抖著說:“少爺,宮裏有人來了,說……說老爺和夫人……都死在戰場上了,您快去……快去宮裏問問吧。”還未聽罷,阿鉞立馬調轉馬頭,朝宮裏的方向奔去,我也緊隨而去。阿鉞跪在父皇的大殿外,求見父皇。父皇下令讓他進殿,我想要一起進去,卻被父皇的近侍安公公一把拉開:“公主莫要進去了,皇上可是有重要的話要對何小將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