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頂部插入香鼎時,香沒滅。
眾人都看呆了。
這點香,從沒有在底部點香的說法了,這是對三清祖師的大不敬。
道長把香取出,從中間折斷,照剛才的方法又做了一次。
香還是能點燃。
他取出香,把頂部掐了一截,又試一次。
香一插入鼎內就熄滅。
“這……這是不是不吉利啊,道長。”
“是啊,這香也太怪了,這不是逆行倒施嗎?”
道長肅容道:“各位莫驚慌,大概是香不行,我讓人給二位拿其他香。”
話雖如此,可這真是奇哉怪也。
清風觀點不燃的香,成了當天的奇談。
不過出現這種情況的人也不多,隻有那幾個人一臉苦悶,捐了好些香油錢,希望三清祖師保佑他們來年順順利利。
*
臘月二十六。
寶國寺由佩弘大師帶領的二十位得道高僧進京了。
穿著紅色袈裟的僧人背著自己的包袱,不坐車,不騎馬,徒步從江州趕來,走進城門那一刻,他們臉上的風霜讓人肅然起敬。
將近兩個月的路程,他們化緣而來,沿途的百姓看到他們,都拿出自家最好的米最好的菜給他們滿滿一碗。
希望這些能與佛祖對話的人能傳達他們樸實簡單的願望,保佑他們來年豐收、保佑他們的家人康健。
高僧進京祈福是大陳國的傳統。
每年由高僧在宮內佛堂為大陳祈福,望佛祖庇佑天下,澤惠四海。
自從寶國寺佩智大師與天竺高僧不眠不休論經三天三夜,寶國寺就成了大陳第一寺。
有一天佩智大師突然開悟,直接離開了寺院。
主持就由佩智大師的師弟佩弘大師擔任。
佩弘大師也是與天竺高僧論經兩日的,故而他是除佩智大師外的最佳人選。
皇城守衛一見到佩弘大師,簡單看了身份文牒和路引就讓這二十個僧人進去了。
皇宮裏早就準備了這些僧侶的住處。
*
晚上,溫宅。
溫然叫翠屏雲霜在院子裏挖了一個坑,說是烤紅薯。
雲霜也不懂,烤紅薯用現成炭爐子不行嗎。
不過姑娘說什麼她們就做什麼。
溫然把兩個紅薯扔到裏麵。
雲霜看著溫然,委屈道:“姑娘,兩個不夠吃啊。”
她一個人就能吃兩個。
“不是給你吃的。”
“那是給誰吃的?”
溫然笑笑,想起前世那個在宮牆上一躍而下說要教她醫術的人。
“給有緣人吃的。”
*
佩弘大師盤腿坐在蒲團上念著《金剛經》,門吱呀一聲開了。
“師兄,為何你每次都這樣?”
“那你為何每次都背對著跟師兄講話?”
佩弘大師轉身,一個身穿灰色襖子、頭上有黑白相間粗短頭發的老頭站在那裏。
他腰間還掛著大葫蘆。
佩弘大師道:“師兄,飲酒對身子不好。”
不是對修行不好。
“我醫術比你好!”
佩智大師還把腰上的葫蘆取下,“取個壺來,我熱熱酒,冬日吃冷酒我這胃不舒服。”
佩弘大師任勞任怨地去取了一個壺。
寢殿有炭盆,熱酒還算方便。
“師兄是去看過二皇子了?”
“看過了,還是那樣子。你說這真是藍馳劍的外孫嗎?”
“師兄!”
“你我之間還顧及這些嗎?你呀,就是太規矩,所以你知道為啥鳩摩什跟我論三天,跟你隻能論兩天了吧?”
佩弘大師無奈搖搖頭,論佛法,他比不過師兄。
不過修行是自己的事,他隻專注自己。
“罷了,我出宮去了,這宮裏除了高牆就是高牆,老衲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