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承認自己醫術不好,要麼承認自己玩忽職守,要麼直接承認是幕後之人指使。
魏天禹是故意的。
溫然壓著怒氣抬頭看著魏天禹。
賴春雨怕溫然說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搶話道:“溫醫官年輕,經驗不足也是有的。望殿下的恕罪。”
魏天禹看著溫然,“是嗎?”
他的目光好似有重量般的,壓在溫然身上。
溫然對上魏天禹的目光,“是。”
她又不蠢。
這種時候,承認醫術差,才是最佳的選擇。
魏天禹挑挑眉,“行吧。你們回去吧。”
待人走了後,魏天禹輕笑了一聲,“是不是像隻貓兒?”
喜福沒反應過來,沒搭話。
之前溫然在益德宮給他治病的時候,也是這樣,惹急了,她會瞪人。
看似溫順,其實爪子都伸出來了。
將一隻不聽話的貓兒馴服,應該很有意思。
若是馴服,他要讓她把剛剛那個眼神,對他做千次百次。
“去給皇子妃說我中了毒,這段時間要休養,沒事不要來找我,也不要再送什麼補湯了。”
“是。之前要不是皇子妃送來的補湯,殿下還不會毒發。這……真是巧。”
魏天禹動了動嘴角,要是真是什麼十全大補湯,或許自己就救不回來了呢。
不過喜福說得也對。
“去庫房取兩件東西給她,以作安撫。”
“是。”
“藥渣拿來了嗎?”
“取了一些,不過昨日的藥方剛才賴醫令也寫了一份,殿下可對比看看。”
喜福拿出一張紙,都是藥渣藥名,隻不過沒有劑量。
魏天禹看了看,他知道那藥方就是治血荊草的方子。
“人已經去臨州青州了嗎?”
“去了,昨兒個吩咐下來,奴才就找人去了,都是心腹,快馬加鞭,八九日就能回到京都了。”
魏天禹這才點頭,“煎藥的事,你看好。”
淑貴妃現在可還沒倒呢,還有他那個好大哥,益德宮裏的人,難保不會被他們收買。
一想到自己體內的血荊草,他恨不得把曹安宮那個老虔婆拖出來千刀萬剮。
*
賴春雨真是捏了一把汗,出了益德宮,他歎道:“我以為師父會忍不住自己的脾氣呢。”
溫然自嘲道:“我什麼脾氣敢在宮裏發。”
她在益德宮待的那麼多年,一次都沒敢發過脾氣。
如今,身份轉換,還是不敢。
溫然心裏沒有不甘和惱怒是假的,不過她很理智,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讓情緒控製自己。
賴春雨點點頭。
確實。這可是皇宮。
賴春雨沒說再說什麼。
“你知道藍皇後生前中了血荊草嗎?”溫然忽然問道。
賴春雨僵了僵,剛才魏天禹那番話,他自然也明白過來,藍皇後或許是中了這個毒的。
他低聲道:“藍皇後在的時候,負責保胎的是醫官署一個老醫官,現在已經致仕,據他說,藍皇後不讓他把脈,他每次也就看看藍皇後的氣色作判斷,皇上知道後也十分無奈,不過老醫官說藍皇後氣色很好,皇上也就沒說什麼。”
溫然勾了勾唇,皇上或許以為自己這樣放縱藍皇後是寵溺吧。
縱之,害之。
“後來藍皇後生產,上陽宮大火,藍皇後被燒成焦屍,更不可能把到她的脈。所以,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藍皇後中了毒。”
賴春雨說道:“師父,這種事,是宮裏的秘幸,可不得隨意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