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玩火自焚 (1)(2 / 3)

曹化淳一個手勢,兩名宮女立即架起田貴妃向外走去……

田貴妃淚流滿麵地苦苦哀求:“皇上!皇上!……”

祟禎看著田貴妃那哀苦的麵容,想起剛才田貴妃親手熬藥、烹菜的款意溫情,心中也湧起一陣痛楚,但他雖噙著淚水,依然硬起心腸:“祖宗法不可循私!走!快走吧!”

王承恩進內稟報:“萬歲爺,溫體仁已奉旨進宮。”

崇禎沒好氣地說:“讓他去禦書房等候!”

待到崇禎回到禦書房後,他一見溫體仁,便“啪”的一聲,將一紙疏文狠狠拍在龍案上!

“朕就不信!”崇禎激動地站起身來,“一個如此移孝作忠,看重名節,與滿賊不共戴天的人,難道會不知廉恥,不忠不孝,貪生怕死,投降變節?”

“陛下!”溫體仁顯得極為痛心,“老臣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如今人心不古,又不得不信啊!”

“可還有另一種說法。”崇禎拿起龍案上的另一篇疏文,“說是祖象升處處受人掣肘,號稱總督天下兵馬,實則麾下隻有兩萬,最後僅以五千人馬迎戰多爾袞十萬大軍,血濺麻衣,捐軀沙場。”

溫體仁無是陡地一驚,但他旋即便鎮定了下來,斷然否認:“這,這決不可能,乃一派胡說!”

“為什麼?”

“此人決非親身經曆、親眼所見。”

“若是本人親曆呢?”崇禎盯視著他,目光如炬。

溫體仁愣了一下,心想五千人馬已全部陣亡,怎麼可能有親身經曆之人呢!故他略略沉吟一下之後,依舊以不容質疑的語調反問道:“敢問陛下,這是誰說的?”

“兵部侍郎陳新甲的親身所曆!直到決戰前夜,他還在中原前線。”崇禎將疏文遞給溫體仁,“這是他上奏的疏文,你自己去看吧!”

溫體仁接過疏文細細看著,半晌沒有言語。

崇禎側目注視著溫體仁:“這……是真是假?”

“陛下!”溫體仁死豬不怕開水燙,跨步上前躬身致禮,“此篇疏文憑空胡亂編造,無端攻擊老臣,臣求請陛下朝堂做主,還老臣清白之名!”

崇禎微笑著盯視溫體仁:“你可敢與陳新甲當麵澄清?”

“有何不敢?”溫體仁氣壯如牛,“老臣當奉陪到底!”

待陳新甲奉旨來到禦書房後,崇禎端坐龍椅上,仔細傾聽著溫體仁和陳新甲的爭辯。

“陛下!”溫體仁振振有詞,“適才聽新甲所言,老臣方知:人言風傳祖象升捐軀沙場何其謬矣!”他轉臉對陳新甲發難,“南京十萬大軍正在調集運籌之中,怎麼能說祖總督麾下隻有五千人馬?新甲也在祖象升麾下,請問:你那一萬人馬到哪裏去了?”

陳新甲:“祖總督命我率兵駐守昌平,守衛陵寢。”

“對呀!”溫體仁得意一笑,“陳大人既駐守昌平,守衛陵寢,又怎知祖象升被逼無奈,迎戰清軍?”

“這……”陳新甲一時語塞。

溫體仁見狀,更加氣勢逼人:“祖象升血濺麻衣為陳大人親眼所見?”

“這……沒有沒有!”

溫體仁兩目如錐,盯視著陳新甲:“祖象升捐軀沙場為陳大人親眼目睹?”

“這……是下官聽人傳言。”陳新甲喃喃回道,有些語調踟躕。

溫體仁望著已頭冒虛汗的陳新甲,微微冷笑了一下之後,更以泰山壓頂之勢,步步進逼:“如像陳大人剛才所奏,他們早已料知此戰必敗必死,那你陳新甲何以又將一萬兵馬調走?你誣告老夫釜底抽薪,那請問陳大人,你在決戰前夜將這一萬兵馬調走,這究竟該算釜底抽薪呢,還是臨陣脫逃?”

溫體仁威顏厲色,咄咄逼人!這似乎已不再是什麼禦前廷辯,而成了老奸巨滑的溫體仁對稚嫩陳新甲的審判。

“首輔大人強詞奪理,顛倒黑白!”陳新甲本來是振振有理的彈劾,如今反遭溫體仁劈頭蓋腦的轟炸,他心中惱火,故也不甘示弱地反擊道,“下官也請問溫大人,祖象升投降清軍,引領滿賊南下,難道是溫大人親眼所見,親眼目睹?”

“此言差矣!”老謀深算的溫體仁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擊,故輕鬆地朗朗一笑,“這是兵部上奏的疏文,即使陳奏不實,跟老夫有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