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啦!西域美人傾情獻舞!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我昨天看了,那女人的確美豔,那舞姿也是驚為天人!”
“不是說這是獻給陛下的嗎?怎麼在城裏跳起舞了?”
“沒有啊,我們西域從未向大夏進獻過女人。”
“不對啊,我怎麼記得三十幾年前有個叫做阿麗娜的女人成了先皇的側妃呢?”
“是嗎?她不是被請到皇宮獻舞,被陛下看上才成了側妃嗎?”
“管他呢,當年那個女人跳舞沒欣賞到,這次我絕對要一飽眼福。聽說西域的舞姿很烈,不知道那女人躺在床上是什麼樣的。”
“啪!”洛姝一巴掌扇在那個說閑話人的臉上。
“靠!你有病啊!”那人捂著臉怒吼道。
“嘴下積德!”洛姝嫌棄厭惡地瞥了一眼那人,“再敢隨便侮辱別人,我撕爛你的嘴!”
說完,洛姝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火氣怎麼這麼大,他不就是口嗨了一下嗎?”玄夙不解,“他這樣的人也隻能想想了,你不至於吧?”
洛姝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最討厭這種靠下半身思考的人渣!你的意思是嘴上說說不犯法,所以就可以隨便說了?玄夙,如果今天被說的人是你,你還會這麼替他說話嗎?”
“你!”玄夙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自顧自的生氣。
洛姝看他不說話了,她繼續說:“我還挺討厭這個時代的。它對女性不怎麼友好,它還總是充斥著權利的紛爭,最讓我感到惡心的是,人們覺得這一切理所應當。就像你一樣。”
玄夙聽她這麼一說,直直地僵住了。他忍不住抖了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被洛姝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委屈。他縮緊洛姝的衣袖了不再說話了。
洛姝也沒有在意玄夙情緒的變化,她去了那個舞女要跳舞的舞台,那裏已經人滿為患了。洛姝輕車熟路地爬上樹,畢竟她這副隻有十四歲的身體實在是太矮小了。
白天沒有晚上有燈光的烘托,少了些許的氛圍,但這並不影響女人的舞姿。她步調輕盈,動作有力,隨著音樂愈發激烈,她的動作加快。洛姝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看著她帶著笑意的眸子,她麵紗下一定是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吧?
音樂停止,她優雅地謝幕,人群也跟著散了。洛姝依舊坐在樹枝上,她的目光有些迷離,像是醉了一般。
“你怎麼還坐在這兒?”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樹底下問,“表演已經結束嘍,小妹妹。”
洛姝回過神低下頭,看見那個舞女換了身衣服,一臉好奇地看著她。洛姝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她理了理發絲,笑著說:“抱歉,我看入迷了。”
“我昨天也看見你來了,謝謝你的喜歡。”舞女向她輕輕謝禮,“哎,你知道京城有什麼地方人比較多嗎?”
洛姝搖搖頭:“抱歉,我也才回來,不是很清楚,不過你這裏的人流已經算很多了。”
舞女又問:“那你知道怎麼樣才可以讓我的舞可以人盡皆知嗎?”
洛姝想了想:“如果讓皇族的人認可,應該會立刻名滿天下的吧?”
“你想成名嗎?”洛姝問。
舞女搖搖頭,她笑笑:“不想。你知道西域的舞為什麼這麼熱烈嗎?”
“因為西域的人自由大膽,所以他們的舞也自由張揚。”
舞女笑著說:“其實最開始,我們跳舞隻是為了傳遞快樂。跳舞的人快樂,看到舞蹈的人也很快樂。我的母親希望我們西域的舞可以讓更多人看到,可是她到死都沒有完成這個願望,所以我替她來了。”
洛姝一愣,她問:“你的母親是西域的人?你也是嗎?”
“嗯。”舞女奇怪地看了一眼洛姝,“對啊,怎麼了?”
洛姝覺得哪裏不太對,太子明明說那個被換臉的女人是京城的人,可她不是。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不是被先皇送去和親的嗎?洛姝有些懷疑,她試探地問:“我……可以看看你麵紗下的樣子嗎?”
舞女思索了一下,緩緩揭下自己的麵紗。洛姝沒有看錯,她的確長得和謝依依一模一樣。她記得謝依依是先皇的廢妃所生,那個女人就是當年的阿麗娜,所以謝依依的確是有些西域人和樣貌特征在的。
可是眼前的姑娘即是土生土長的西域人,她臉上也有大夏人的特征。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如果太子說的換臉這件事也沒錯的話,那這世上豈不是有三張一模一樣的臉了嗎?一種莫名的詭異感爬上洛姝心頭。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洛姝問。
舞女笑了笑:“看在你兩天都來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我叫雪霏霏。”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是這句詩嗎?”洛姝問。這句詞表達的核心觀點就是思鄉。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解釋謝依依和雪霏霏這兩個相似的名字和臉,她隻能這麼猜了。
“嗯哼,我聽舅父說,我的名字的確是這個意思。”雪霏霏點點頭,“大夏國的詩歌的確是朗朗上口,意象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