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目光流動,嘎聲道:“何力!他還活著。”
張勇冷冷的目光瞧著他,歎道:“上天總是會憐憫可憐人,不過他還是死了,因為他失去了原則。”他的目光逐漸深邃,似又想起了某些事,某些人。
伊亦聽的默然沉思,忖道:“這和何力又有什麼關係,那個土匪似乎也有些故事。”
老人長長歎出口氣,道:“他的事我一直在查,可是……”
張勇截口道:“可是一直都沒有查出結果,是嗎?”
老人頷首道:“凶手的手腳很利落,幾乎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張勇道:“幾乎……”
老人道:“惟一的線索便是失蹤的何力,可是此時他已死了,這條惟一的線索也斷了。”
張勇忽然大聲道:“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嗎?”
老人怔了怔,嘎聲道:“何力告訴你的!”
張勇沒有回答,接著問道:“知道為什麼你找不出凶手嗎?”
老人默然垂首,他已知道。他也知道張勇為何一見麵便要取自己的性命,還說出之前的話。
張勇繼續道:“因為凶手永遠不會將凶手找出來!”
伊亦越聽越發的奇怪,何力是他殺死的,他知道,但這和那白衣老人有何關聯。聽張勇的口氣,白衣老人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何力的事。
老人昂首瞧著他,道:“你說凶手是我?”
張勇不再作答。
老人目光複雜,黯然道:“這也是何力告訴你的。”
張勇道:“是。”
老人道:“他還說了什麼?”
張勇道:“將你的首級祭於他父母妻兒的墳前。”
老人道:“你知道他父母妻兒的墳在哪?”
張勇道:“我知道。”
老人道:“很好。”
張勇道:“是很好。”
老人道:“但我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張勇道:“我知道你不會。”
老人黯然一笑,苦味已極。
他們都不在說話,話已說盡,接下來便是兵刃說話的時刻。
兵刃已在手。
風越來越靜,空氣越來越寒,越來越沉悶。
氤氳的煙霧,逐漸散開……
他們之間仿佛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是殺氣,這種氣息,你雖無法看見,但你絕不能認為它不存在,它絕不容任何人忽視它!
手,握的越來越緊,手背上的青筋宛如傲龍般凸起。
他們的目光變的比劍還要鋒銳、淩厲。目光相遇時,就像劍鋒相擊一樣。
老人的眸子眯成一條細縫,一道針芒從細縫中射出。
張勇麵色淡漠,衣袂飄然。
忽然,光芒乍現,他們的人已被爆射而出的光芒吞噬。這光芒宛如黑夜中的強光,刺眼已極。沒有任何人能瞧出他們究竟是誰先出的手,仿佛是同時。
光芒中淩厲的真氣流動,似要撕裂世間的萬物。
突聽,唰唰,怦怦數十響,一道人影被震飛而起。
瞧見這人,伊亦忍不住大吃一驚,因為他已瞧出那被震出的人影便是張勇。
這次相遇,伊亦瞧出張勇的修為又精進了許多。不愧被同門師兄弟稱呼“武癡”。
可那白衣老人誰?竟能短短十多招就能讓張勇落得下風,這等馭劍術在道劍宗也是難有一二與之匹敵。
伊亦忖道:“自己此時出手怕也是飛蛾撲火,但張勇……”他的目光跳動,咬著牙,似已下了某種決定。
目光再次瞧去,瞳孔驟然收縮。
四十六把氣劍宛如蛟龍般在老人的身畔盤旋,氣勢懾人已極。淩空懸浮,老人猶如馭龍的強者,似有利劍在手,問“蒼茫”有誰與之爭鋒的淩人氣概!
劍鋒一旋,劍又出招,劍光如驚虹,如匹練。龍嘯一聲,四十六把氣劍驚鴻閃電般向著張勇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