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黑暗籠罩大地,月光明亮,卻也驅不走黑暗的可怕。
濃鬱樹叢,煙霧從草木中升騰,氤氳飄渺。
幾縷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狹縫射了進來,給這片深穀樹林一絲光明。
也隻有這“一絲”,無論是白晝還是夜晚也隻能有這一絲光明。因為光明對這來說是厭惡的,是多餘的。
這便是幽冥穀的幽冥森林。
這仿佛有種神秘的力量,這的樹木長的是那般的茂盛、濃密。這些樹木就仿佛是被神仙施了仙法一般,無論是春夏秋冬,無論是過了多少個歲月,這的樹木都是“青春永駐”,就連一片樹葉也不會從樹枝上飄落。
寒風颼颼,樹葉莎莎作響。在深穀中顯的可怖而淒厲。
忽然,一道人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立在流動的月光下,倚著樹,喘息著。
此人一襲黑衣如墨,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更白,消瘦的臉上異常疲倦,雙目時不時閃耀出怪異的光輝。
此人就如同黑夜中的鬼魂一般。
突然,一聲龍吟,刀光飛出,刀光快如閃電。僅一刀,此人便沿著樹身緩緩癱下。
月光此時已成殷紅色,如同煙霧般飄渺。
霧更濃了,朦朧的瞧不見四周。
深穀顯得靜寂已極。風景幽絕,卻也耐不住寂寞的折磨。
幽冥大殿。
大殿的裝飾古拙,唯一起眼的便是一幅四鬼跪拜閻羅王賀壽的畫。
楊帆坐在一張檀木椅上,舒坦的伸出兩條腿搭在另一張椅上。笑嗬嗬的瞧著一個人。
那人坐在楊帆的對麵,雖是坐著但卻比他站著還要讓人畏懼,他的整個人就像是隨時都會彈射出的弩箭。
那人雙目炯炯生威,劍眉入鬢,鼻梁筆直,棱角分明的臉上你隻能瞧見鋒銳、淩厲。
仔細瞧去那人倒與楊帆有著七分的相似,卻是比楊帆年長、沉穩。他就宛如一杯清水,所有的雜質都被沉靜在了杯底。
這種氣質是在時間中磨練而成的,此時的楊帆,遠不到火候。
那人不是幽冥穀的穀主楊驚鳴又是何人。
楊驚鳴此時卻是苦著一張臉,瞪視著楊帆,輕叱道:“你這鬼小子,逃婚到是有一套,你叫你老子的臉麵往哪擺。你知不知道你老子為了你的事在那花老婆子的麵前都把顏麵給丟盡了。”
楊帆悠然道:“我知道,影兒都告訴我了。”
楊驚鳴驚訝道:“你見過那丫頭,我就搞不懂那丫頭有什麼不好的。你不也是喜歡的很麻,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要知道你和她聯姻可是促進兩派友誼的橋架。將那花老婆子給惹火了,將影兒嫁給了別人,你可別在我的懷裏哭鼻子。”
楊帆怔了怔,收回雙腿,訥訥道:“應該不會吧,影兒不會答應她師父的。再說我都對影兒說了,那件事一查出我就娶她過門。我還要她做我們的證婚人,老頭子你難道不想再見見她?”
楊驚鳴目光流動,忽又長歎一聲,道:“影兒丫頭答不答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花老婆子強勢的很。至於她,事情都過了十年了你難道還放不下。”
楊帆霍然長身跳起,怒吼道:“我放不下,我一定要問她當時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楊驚鳴目光黯然,道:“也許她有著她自己的苦衷,我……了解她,也能理解她。”
楊帆瞧著他,一字一字道:“也許你了解的隻是你理想中的她,她可曾為我們父子考慮過。”
楊驚鳴默然良久,忽笑道:“我隻知道我現在很充實,很滿足了,因為我有你這個好兒子,要是你再能讓我瞧見我的兒媳婦,抱上我的孫子我就更開心了。”
楊帆垂首道:“我會盡力的。”
楊驚鳴笑著瞧著他,目光卻複雜已極。微笑道:“這可不是盡力的事。”
楊帆默然不語。
突然,一人從殿門竄了進來,一瞧見楊驚鳴便伏在地麵,跪拜道:“穀主,我們在幽冥森林的外圍發現了一具屍體。”這弟子,身手矯健,麵色驚慌,氣息急促,顯然走了好一段路。
在這人進殿的霎時,楊帆便飄了起來,又坐在檀木椅上。